元拱辰想到出來並沒有討到容雁門的令製,尋思容雁門有意如此安排,心裏暗恨。容雁門虎賁八校都驕縱殘暴,現在又是出外的領兵大將,隨意尋個理由當庭擊殺自己,漢廷也無法罪責他。元拱辰卻不甘心巫青衣近在咫尺卻不能得,強振膽氣,說道:“左督大人親口允諾將巫青衣賜予下官,望容將軍許我將巫青衣領回宅中。”
容思複哈哈大聲起來,聲波震得庭中樹葉紛紛灑落。
元拱辰一身修為讓女色蝕去,此時隻覺聲波震擊耳鼓,心上如受巨力,壓得他直喘不過氣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容思複念他是此路軍名義上的統帥,不想讓他太難看,收住笑聲,冷哼道:“昨天聽人傳言,青衣小姐不願伴豬狗眠,便過來看看,若真讓你領回去,真是可惜了。”
元拱辰站定身子,穩了穩心緒,說道:“容將軍敢不聽左督之令?”
容思複說道:“用令製來換人也可。”見元拱辰怔立在那裏不複言語,冷聲笑道,“天下惦念青衣者,不隻你一人,青衣何去何從,自有左督決之,此時留下她的清白之軀自有大用。”
元拱辰心想如此甚好,駱常德心裏定舍不得這位美人,容思複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卻見巫青衣妍麗的麵容隱在門扉內的陰影下,暗忖:怕是巫青衣用言語說動了容思複暫時保她清白。
駱家乃西蜀之主,駱常德身居世子之位近十年,漸掌族中大權,麵相可怖,前額窄而突出,蜀人風議為獨角,遂有蜀地人龍之譽,其實不過貪色殘暴無能之徒。
元拱辰憤憤回到住所,又生怕容雁門推毀前諾,心想容雁門修煉千古逆流訣,心如石佛,不戀****,雖有妻妾,不過生育後嗣之器物,十數年來,未見他寵愛過何人,但是遇見巫青衣,難保他不動心,即使他不動心,將巫青衣賜給他人,也不容自己有爭奪的機會。
錢財易得,便是這絕色美人與權勢最能籠絡人心,元拱辰想到自己十餘年來不為宗族所重,雖為舊帝親族,積仕不過小城都府,換作自己是容雁門,也不會拿人間絕色來討好他這個無用之人。腦子裏一禎一禎的閃過巫青衣的絕世容貌,念到此等美人終不能抱入自己懷中,心裏透出一股極冷的寒氣,直讓自己的身子止不住瑟瑟發抖,又想到巫青衣玉體橫陳在他人懷中的情形,一粒心如遭火焚一般痛楚難忍。
取來銅鏡,望見裏麵短而肥鼓的臉,巫青衣所說不願伴豬狗眠的話就像鋼針一樣刺在心上,惡狠狠的將銅鏡砸向牆壁,“匡鐺”巨響,“匡鐺鐺”滾到地上,元拱辰惡狠狠的說道:“就叫你是豬狗輩,就叫你是豬狗輩……”嘴裏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床上,後仰躺下,心裏不無惡意的想到:終有一****會讓你哭著喊著讓我來寵幸你。心裏念想所生快感未能持續多久,又讓現實的冰冷所擊碎,如此三番數次,元拱辰的心緒卻漸漸冷靜下來,想到半生來所作所為,卻如豬狗,不僅族人鄙夷,臣下也不重之,如今山河零亂,正是男兒建立功業之時,若想最終抱得美人歸,還需得到容雁門器重才行,或許權勢壓過他也可以。
元拱辰想到這裏,嘴角露出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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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鳳鏡、公良友琴、許伯當離開白石境內溯水西進揮師進入荊北境內,張續便率領鳳陵的三萬青衛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沿著清江強行穿過曆陽境,抵達白石鎮寧,將大帳設在鎮寧北部的翠屏山北麓。時機拿捏著得極準,祝同山在曆陽城裏尚不及反應,青衛軍已通其境,趕到清江口,其時江寧水營船隊過來,將三萬大軍載過江去。
這一行為卻讓祝同山迷惑不解,江寧擊潰普濟,正是對樊祝兩家大舉興兵的時候,江寧卻將青衛軍三萬大軍調往江北,一麵派往潛入吳州報訊,一麵向當塗增派兵力。待他探得張續大帳豎起的竟是白石行營總管的大旄,更是吃了一驚,知道這是江寧新的建製,暴露出對白石全境的野心,暗道:江寧未平越郡,卻想與宛陵陳族大幹戈?任誰都知道徐汝愚之所以能夠崛起,陳族給予的助力最大,雖說製霸天下,不容念舊情,但是越郡未定,便集兵江北,有失常理,祝同山不禁懷疑江寧出變故,不再是徐汝愚獨掌大權,或許徐汝愚在幽冀又生出別人尚不知悉的變故。
雖是如此,祝同山終不敢大意,徐汝愚用兵若能用常理度之,也不會有他今日的崛起。
菱鳳鏡、公良友琴、許伯當退出白石之後,易家正想調兵越過津水,不料青衛軍行動之速,隻遲於菱鳳鏡兩日就抵達清江口,加上五校軍、中壘軍,江寧在江北的兵力將近十萬,另外江寧五萬精兵近在一側、隔岸相望,易家尚無膽與江寧爭地,隻望著宛陵陳族有何反應,那翠屏山本是議定中的陳族應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