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益行率領兩萬大軍在菱鳳鏡退出白石之後向議定中的邊界推進,進入白石不遠,便得遊騎探報,張續率青衛軍進入鎮寧,心裏吃了一驚,一麵去信宛陵報知陳預,一麵督促大軍向南急行,離翠屏山尚有三十裏許,得知張續已將大帳立在翠屏山北麓,隻得暫將大軍停下,遣使去責張續背約不義的行為。
張續麵對來使,凜然說道:“三家約攻白石而之,然而現在宛陵不曾損一兵一卒,卻望江寧守舊約,理出何處?”
使者心裏明白江寧尚不至於現在就撕破臉色,怒氣衝衝,戟指張續鼻端,喝斥道:“徐汝愚尚不敢棄義,焉能讓你這小兒作祟?宛陵不曾損兵卒,江寧尚有出力乎?”
張續怒斥道:“我家大人乃東南之主,焉容你口呼其名?我今日乃一郡之尊,焉容你戟指鼻端?念舊日情誼,暫寄首級於你頸項,來人啊,將他拖出去杖八十,送還曾益行營中。”
使者立時膽氣泄盡,無臉哀求,讓兩側軍士拖將出去時,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雙腳拖在地上止不住顫粟。等那使者被打得淹淹一息之時,張續走出營帳,走到使者麵前,說道:“好叫你知道,我家大人有功於東海,雍揚臣民擁之,而非宛陵施恩;我軍大破普濟寇,將士用命,奮不顧身,才將白石賊兵驚走,豈是你所說江寧尚未出力。今日留你一命,好讓你回稟曾益行,今日兩家以下阿溪為界,相不侵犯。”
翠屏山以南的水係都彙入江水之中,以北的水係大多北向彙入淮水,惟有下阿溪向東流入毗陵境再折向東北直入澤湖之中。以下阿溪為界,比議定的界線向北移近一百五十裏,白石四邑隻有小半納入東海境內。
使者不敢再多言,隻說他不過通報言語,主意尚需曾益行定度。
張續冷哼一聲,也不理他,讓數名軍士用床板抬著他送到曾益行的軍營之中。曾益行聞之大怒,想到自己隻帶來兩萬兵馬,奈何不了他,口裏隻罵道:“民賊,欺我太甚。”將送使者過來的幾名軍士打了一頓逐出營去,將出使情形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讓飛騎將信件送往宛陵。
張續派人到途中將受傷軍士接回,冷笑道:“曾益行氣量差矣,不足慮。”讓人記下數名軍士的功勞,親自送到傷營療養。數日來在翠屏山修築營壘,又遣人去下阿溪勘測地界。
曾益行駐軍三十裏外,礪兵秣馬,積極備戰,忽聞廣陵境內的中壘軍、海陵境內的五校軍俱在集結之中,並且子陽秋頻繁出入江津城,曾益行生怕讓江寧抄了後路,又得不到宛陵的確信,心裏思量宛陵此時隻怕也為江寧此舉驚疑不定,堅持了五日,終於退到下阿溪的北岸。
這日夜裏,月色尚好,星光迷人,張續讓人將帳門掀開,獨坐在營門旁握著一卷兵書借著月光研讀。忽聽帳外有驚吒警訊之聲,瞬間感覺一道微弱若無的殺氣直淩心頭,若無驚吒警訊之聲,以自己的修為定然無法察覺,霍然站起,向外望去,隻有一地月光,別無他人,卻是營外護衛先有覺察,先驚吒示警,這時已有六人迅疾持劍將張續護在當中。營外守衛又分出十多人向這邊掠來,一個白色身影似從月華中化出一般憑空現在營前空地,六名劍士揮劍迎上欲擊。張續認出梅映雪來,將劍士喝退,迎上前去,問道:“映雪姑娘怎有雅興來試探我的中軍帳?”
梅映雪嫣然一笑,轉身望著營門,說道:“你家大人等著你傳令放他進營。”
從這裏居高望去,隻見前營軍士滿當當的跪了一地,營門炬火映照,徐汝愚修長身影孑立營門之前,邵如嫣、樊文龍、君卓顏、樓慶之站在一側。
張續欣喜吩咐左右,激聲說道:“速通告全營,大人返回江寧。”也不及備馬,直向山下的前營行去,至營門前,行軍禮,揚聲說道:“白石行營總管恭迎大人返回江寧。”
徐汝愚笑道:“本不想驚動你,適才發現一名高手窺視軍營,文龍將其驚走,這才讓映雪去試試你的中軍護衛如何?”
大將之中,惟有張續的修為最弱,獨行若遇高手,無自保之力。
張續說道:“續感懷不能言。”稍停片刻,複說道,“中軍護衛都是演武堂內堂劍士,續的性命不容宵小窺視。”
徐汝愚說道:“子續今日也是行營總管,自可以擇軍中精銳組建五百親衛營,衛護自身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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