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2 / 3)

蕭遠搖搖頭說道:“蕭遠是個粗人,以前在馬邑添刀子做山客,不過是求條活路,我寧可給先生趕大車,先生莫要忘了賞我一口酒喝就行。”

寇子蟾慘然笑道:“誰肯成功後,相攜掃右眠?劉昭禹滿腹詩書,卻不及你看得開,得,江寧喝不到燒刀子,我請你去疊煙樓飲秋露白。”

“疊煙樓是何處?”

“江家經營的那樓子昨日更名為疊煙樓,汝愚取自‘寒池疊煙翠,葉葉飛秋詞’之句,並親手揮毫寫就‘疊煙’二字,不出三日就會傳遍江寧。”

蕭遠說道:“樓後麵有座水潭,卻不是什麼寒池,現在天氣漸熱,更與寒池不相稱了,低下一句完全猜不透意思,先生給我解釋解釋。”

寇子蟾笑道:“知道這些何益,又不妨礙飲酒?”

蕭遠說道:“正是,正是,不妨礙飲酒,何需理會?”坐回車左,揚鞭驅車奔疊煙樓而去。

樊文龍與許伯英一道去青鳳府,正為征用青鳳衛健勇之事。

循騎營舊製從諸軍征調精銳填青鳳衛,勢必會降低諸軍整體戰力,司馬衙諸將與許伯英皆以為應從屯丁中選擇健士填青鳳衛,如此一來,青鳳衛的戰力則要弱青鳳騎許多,徐汝愚的親衛軍若不是諸軍最精銳的所在,又有些說不過去。許伯英在司馬衙與諸將堂議了許久,都沒有結果,這便與樊文龍一並到青鳳府來,讓徐汝愚親自拿主意。

徐汝愚笑道:“我將青鳳衛委於文龍,即便新丁,不出兩年,也成精銳,無妨。”

邵海棠正走進來稟呈其他事宜,聽到這裏,說道:“百夷一族人丁單薄,百夷雖然獨編一軍,但是不宜驅使其參與惡戰,可將百夷軍裁並掉,從中抽調兩千精銳出來,填到青鳳衛裏。”

許伯英、樊文龍雖知其策甚妙,卻沒有開口附和。邵海棠此策乃是要完全取締百夷一族獨立的軍事力量。且不問百夷族有何反應,軍中百夷係將領也不願看到如此。

徐汝愚靜坐那裏,默無言語。百夷一族凋敝百年,昔時九族之一的大族,今時族人不足三十萬,徐汝愚實不忍心將百夷軍用於惡戰、消耗百夷可貴的人丁,即便去年將百夷軍調入南閩戰場,真正的惡戰都是驍衛軍、宿衛軍承擔下來,今年則根本未征用百夷軍參與溫嶺的戰事。

徐汝愚歎了一口氣,說道:“將即墨瑞平、子陽秋,還有明昔一同請過來。”

即墨瑞平一直閑賦在江寧,不參與政務,昨日夜宴也未參加,此時與明昔、子陽一同進入青鳳府裏,卻見徐汝愚、邵海棠、許伯英、梅鐵蕊、宜觀遠、江淩天、張仲道、寇子蟾俱在堂上,除此之外,便是昨天崛起的新貴樊文龍。

諸公鹹集,所議必是非同小可之事,又與百夷一族相關,即墨瑞平心裏忐忑不安,即墨明昔與子陽秋麵麵相覷,也不知徐汝愚返回江寧的次日就會有什麼大的舉措。

徐汝愚請即墨瑞平坐到自己身側,說道:“瑞平先生,自君居江寧始,汝愚多有怠慢,還望見諒。此次請先生來,乃是商議江寧蕃夷之典製,我曾與子陽先生言:漢夷與諸蕃皆是天下生民,理所當然共享天下,無有爭。我將江寧製典之事委於寇先生與即將來江寧的方肅,典製既與百夷相關,百夷亦當有人參與,遂請先生勉為其難,相助汝愚。”

即墨瑞平忙呼:“不敢當。”

子陽秋見樊文龍在場,已猜到所為何事,徐汝愚不在江寧之時,已有人在議此事,隻是事關重大,尚無人將裁並百夷軍一事拿到堂上公開討論,卻料不到徐汝愚返回江寧的次日,便有人提起此議。百夷軍的存對,對司馬衙、長史府的軍事體係的確是種妨礙,卻給政事堂增添了許多壓力。毋庸置疑,除了百夷族人與百夷血統的將領,諸人皆希望裁並百夷軍。

邵海棠輕咳一聲,眾人都將目光投到他的身上。邵海棠走出座位,站到議事堂的中間,徐徐說道:“溫嶺殘匪盡滅,駐在清江的各部將大部移至江寧附近駐守,百夷一族,百年來所遭創痍甚巨,非數年之間就能愈複,需要繼續休養生息,邵海棠請下解甲令,讓百夷軍一萬五千將士就地解甲歸田,繁衍滋息宗族。”

徐汝愚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靜靜投在明昔、即墨瑞平、子陽秋的身上。

邵海棠聲如宏鍾大呂,繼續說道:“可從百夷軍擇精銳兩千填青鳳衛,拱衛江寧。”

即墨明昔膝行至徐汝愚身前,伏跪頓首,說道:“明昔在雍揚城樓之上已忘卻自己的出身,隻知此命乃先生所賜還,今生隻知追隨大人,別無他念。”

徐汝愚將他扶起,說道:“非是不信任你,也非是獨對你百夷一族,要開創前所未有的大天地,當有前所未有的大勇氣,百夷一族數百年來所遭受的創痍甚巨,我欲盡我所能不讓百夷再添創痍,此心誠哉,天地可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