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島缺糧,但是城中存糧尚豐,島民手中隻有極少量的存糧。楊尚說道:“劉大槐若不出城,娘娘的,老子不是要在島上陪他大半年。” 若是無法將寇兵主力從城中引出來,惟有耗到城中斷糧一路可走,絕不能將城中的一萬多寇兵放出來為患濱海之地。
魏禺一麵令人乘輕舟往江寧報捷,一麵派遣精銳戰力進入普濟山地搜索逃逸的普濟寇兵,將大軍集結的普濟河的下遊平原上,準備乘水營戰艦返回陸地。
報捷輕舟抵達溫嶺已是五月十二日,信使抵達江寧是十五日夜間。
徐汝愚兩年前初遇鄭蒼紫時,他還不是一臉稚氣的少年郎,此時唇上生出葺須,身量相比一年前又拔高了一大截,雙眸炯然有神,略帶有征戰殺伐的銳利。
鄭蒼紫本是東陽鄭氏外宗族人,鄭氏一族在焦土之戰,幾遭滅絕,主係宗族中的青年一代隻剩下鄭柯、鄭智享兩人,南閩都事院左丞便將鄭蒼紫收在身邊傳授武學。
徐汝愚望了望隨屠文雍過來的鄭蒼紫,拉著他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側,自己看起魏禺從普濟送上來的報捷文書。
半年時間內,魏禺統轄東部戰場諸軍,在半年時間內,取得殲敵六萬的驕人戰績,己方傷亡卻不足被殲寇兵的三分之一。完全占據普濟島,標誌著普濟戰役的完滿結束,諸公皆聞訊趕來,臉上洋溢著歡喜。
徐汝愚閱畢,抬起頭看向梅鐵蕊,問道:“普濟島民尚有二十萬數,是否可遷半數安置在溫嶺?”
未待屠文雍回答,鄭蒼紫在旁邊小聲說道:“普濟島民雖有二十萬眾,但是巍巍白首者多,皆肌瘦體虛,這些人看上去走稍遠一點的路也會死去,蒼紫以為他們耐不住遷徙之苦,望大人遷民時考慮。”
徐汝愚臉色一滯,轉而長歎一聲,說道:“遷民之事作罷,普濟置縣,歸溫嶺府管轄。”又對江淩天說道,“召魏禺返回江寧,即日起撤消甘棠水營,李印率原甘棠水營至靜海候命,楊尚率驍衛軍甘棠部乘靜海水營戰艦從溫嶺登陸,靜海水營主力隨後返回靜海待命。丁勉臣暫留普濟統領留普濟的留守軍隊繼續剿滅殘匪、安撫島民。普濟港歸靜海水營管轄,甘棠港歸泉州水營管轄,另在溫嶺擇地修海港,歸靜海水營管轄。”
溫嶺與靜海之間隔著餘杭、吳州兩府,溫嶺海港歸靜海水營管轄,徐汝愚有誌近期內將這兩地也收入囊中,眾人掩下眼中的欣喜,卻聽徐汝愚又說道:“讓李印率甘棠水營在戰後即前往靜海待命的軍文早就傳到普濟,這幾日也快到靜海了,我明日便去靜海,鐵蕊、伯英、文雍將手邊事務暫且放下,明日隨我去靜海,寇先生也一起過去吧。”
徐汝愚是讓梅鐵蕊、許伯英、寇子蟾、屠文雍等人一同隨他前往靜海迎接即將抵達的範陽眾人。
梅立亭集結中壘軍三萬眾出廣陵,往西進入白石境內,折向北,逼近毗陵境內;五校軍在海陵城北集結,三萬大軍就緊挨著泰如的邊界線駐紮。
陳預便是心裏清楚江寧此舉的恐嚇意義,也不敢掉以輕心,加上水營,江寧在江北集結了超過十萬的兵力,而宛陵在南部這一線的兵力隻有六萬。若是徐汝愚假戲真做,江寧大軍會較易的突破東海南部的防禦,向東海的縱深穿插。
陳預急令毗陵、泰如、龍遊一線的分散兵力向重要城池集中,自己親領三千精騎五千步卒前往龍遊城,又恐梅立亭會迂回到龍遊背後截斷他的後路,遂急令張季道暫緩對彭城的攻勢,調二萬精兵到南線以備萬一。
為了牽製青州兵,宛陵在彭城投入近十萬的兵力,幾乎將可以抽調的兵力都集結到睢寧、邳縣一帶,也將青州八萬精銳淹留在這個彈丸之地裏。此時呼蘭已在安陽站住腳跟,可以適當放鬆對青州的牽製,陳預畢竟隻是希望青州迫於形勢會歸附宛陵,而不希望青州的形勢也壞到跟幽冀一般不可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