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西李實,兵馬異動。情況不明。請總舵指示下步計劃。”
正當劉家孫輩兩處都在積極尋求名冊之人的同時,一群飛鴿帶著這樣一封信件從關西飛了出去。
而這群信鴿所落的位置,卻在河州離源和鏢局不遠的一處宅院裏。
這本是普通的民宅,但是不知道從何時起,有人花錢將一條巷子裏的民眾都遷了出去,從外麵看仍然是巷子裏普通的宅子,但每個相鄰宅子都被打通做成了各式的拱門,原來的宅子被去除了前牆,轉而新建了幾支柱子做成了連廊,又隔出原來寬闊的宅子做成了內室,安裝了頗具東瀛風格的木質拉門。十幾處宅子連在一處,形成了一條長條狀的大宅子。為了掩人耳目,這條巷子隻留了東西兩個宅門做了出入口,中間的宅子都被從外麵掛上了厚重的銅鎖。
信鴿落在中間的院落裏,一個穿著木屐的女人從籠中將信鴿取了出來,匆匆看了一眼信箋,便邁著小碎步快步踏上了連廊,穿過幾個宅子,便跪在一處拉門前跪了下來。
女人雙手伏地,對著裏麵恭敬說道:“宗主。關西來信,李實無故竟然動兵了。”
裏麵傳來一陣窸窣得穿衣聲,轉而一個不太像中原口音的聲音傳來。
“難道是源和鏢局的小子們將東西送給了李實?他果然想要靠此起兵嗎?”
“這確是很難說。宗主,我們派出去的人,前些時候還有聯係,可是至今沒有一個人回信。關西這支,也是前幾日剛剛收到了聯係,說是他們在關西遭了當地土匪的埋伏,損失慘重,隻剩有小友次郎和大衝丸兩個人了。”
“真是一群廢物。來信的密語可能對得上?”
“屬下已經對過了,確是他們的密語。”
“看來,源和鏢局也是做了不少功夫的。”
“是的,一來他們出發的太突然;二來,我們和朝廷東廠、錦衣衛之間,還有些誤會;三來,我們前期貌似忽略了當地農夫們的割據力量。”
“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麼可顧忌的。”
“本來沒有什麼顧忌的。可是,這群人裏似乎還有朝廷的一些舊官僚也投入其中,無論什麼原因他們肯落草,也給這群農夫增加了不少力量。”
“看來大明皇帝真的是昏庸至極,眼見就看到末世的光景了。我們在中原布局這麼久,這次是距離大明王權最近的時候了。這個時候,越不能放鬆警惕,中原人實在狡猾得很,與其說我們在利用他們,也要提防他們在利用我們。這次如果失敗,將軍殿下的遺願又不知何時才能達成了。神風之難,乃是我國奇恥大辱。此仇不報,將軍閣下必然難以含笑九泉。”
“宗主請放心。屬下已經安排人暗地裏叮囑那群人了,一旦圖出現在他們身邊,一定會想辦法取到的。”
“芽羽,難道你們所做的就是等他們看到圖嗎?大明光宗駕崩,若不是東廠和錦衣衛對朝廷嚴加把控,天下早已將大亂。這等亂世,天下重器誰人不垂涎三尺,你們怎麼這麼信任他們會主動將圖交到你們手中?”
那被稱為“芽羽”的女人兀自又雙臂伏地,前額抵地,惶恐回道:“宗主息怒。每個人身邊都已安置我們的死侍,若有異變,自然第一時間會出手。”
“他們的身邊可是由江湖高手作伴,你們可有把握一舉成功?”
“部下,萬死に致します。”
“下がれ”
工藤芽羽,幕府將軍手下最有名的女忍者,卻折服在這樣一個神秘人身邊。她從這神秘人身邊退出,立馬將隱居在這長宅子中的手下喊出,“務必將消息傳到每個人,一旦圖現,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敗,就不要再回來見宗主大人了。”
手下們接了命,紛紛往四處散去,卻也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人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
可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戶的眼睛。
在這群手下出發之際,有一人在暗處也悄悄跟上了其中一人。
這人像一隻猿猴一般,在樹木之間牽引著自己前行。忽的就在一處樹杈那裏停了下來,倒掛著身體,從懷內取出佩刀,將一處樹皮砍了,匆匆往那樹皮上刻了幾個字。這才又一拉身體,那人重新翻身到樹杈上,鑽進了密密麻麻的樹葉中去了。
過了頃刻,有一隊東廠之人從此掠過,為首的正是在外的左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