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煙,芳齡十八,在十四歲那年和紀潯定了親,不過也不是兩情相悅,隻是為了擋節度使兒子這朵爛桃花匆忙訂的親,隻是後來趙青煙昏迷了三年,紀潯也沒了下落才作罷。
而且讓趙青煙有些震驚的是,竟然不是之前丫鬟口中的昏迷半年,是三年又半年。這趙小姐的身體也實在是有問題,第一次昏迷了三年多,醒來了沒多久,竟又昏迷了半年,趙青煙心裏琢磨著要運動運動,不然千裏迢迢穿越過來,若是沒活個幾天又昏迷了豈不是太不值了。
“小姐,老太太有請。”屋外隔著門扉,聲音朦朧不清,是那天那位倒水的丫鬟,叫春風。
這春風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做起事來倒是井井有條,是個有能力的人。
趙青煙還沒見過這位老太太,聽說不太好相處,她不是趙縣令的親生母親。
當年的趙老太爺是個做海上生意的商賈,家裏雖然為他求娶了個秀才的女兒,但他卻不放在心上。每次出海返家,都會帶個女子回來,老太太已是性子極好之人,隻堅持一點,便是不讓那群妾室生育,就這樣勉強維持表麵夫妻和睦關係數年。直到她的兒子被其中一位妾室殘害而亡,這才忍無可忍發作了。
趙老太爺歸來發現妾室全被發賣也不敢多言,隻是這次他帶回來的不是女子,而是個繈褓中的嬰兒。
楊柳替趙青煙換上淡青色絹紗繡花長裙,顯得素淨,又在外頭披上織錦披風,說是擔心她大病初愈著了寒氣。
趙青煙不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不適,但耐不住她的堅持。
老太太的院落在另一頭,需先穿過縣令府內最大的庭院,花團錦簇,假山矗立,後頭是從屋外引來活水造的池塘,芙蕖托於水麵之上,微微綻放,群花爭奇鬥豔,白裏透紅,紅裏帶粉,甚至有透藍透紫的。
不用走近,就能感受到散發出的香氣帶著水潤的氣息,清新淡雅。
這是趙青煙第一次走出自己的院子,四處張望很是稀奇。
她懷疑世上所有品種的荷花都被挪到這個不算大的池子中了,至少她上輩子過了十幾年,還沒她今天看的荷花多。
穿過池塘就要到老太太屋子,隻見屋子前方不遠處柳樹下站著個女子。
女子身著藍色雲紋絹裙,烏黑長發斜斜編作長辮,淡藍絲帶紮戴,後頭長發用一木簪盤起,既有少女的俏皮,又透著淡雅閑適。
“姐姐。”女子眼睛清澈明亮,此刻眼角微彎,朝自己笑著。
趙青煙看她穿得比自己少得多,讓楊柳替自己的披風解下,無視她氣得直跺腳:“妹妹怎麼不先進去。”
老太太屋子就在前麵,沒幾步路。
趙辛蕪聞言看向她:“看來姐姐是真的失憶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趙青煙還不太理解什麼意思,但是她現在明白了。
姐妹兩人站在堂前已經半個時辰,老太太身邊的宮媽媽說辭依舊是老太太舊疾發作,讓她們稍等。
趙青煙一開始想著讓她們等,那就坐著等舒服點,身體剛動,就被趙辛蕪拉住,朝她微微搖頭。
這下她們倆隻能在這偏堂幹站,趙青煙強行克製住想要離去的腿,她又不是真的生於封建時代,自然是難以忍受這樣的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