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孫章堯長了顆八麵玲瓏的心,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一副客客氣氣的‘好好先生’模樣,實則心裏自有計量,誰是真心誰是假意,一看行為舉止便能知曉。
大姐孫宛瀾小二哥一歲,天天樂嗬嗬的,跟在大哥和二哥他們一群男孩子身後跑,娘常常說她是個‘小潑猴’,成日裏上竄下跳。
父親給我取名孫宛寧,希望我可以一生過得順遂安寧,不過,我打小也不是個安靜的性格。
大哥剛結婚那會兒,我常常帶著大嫂往賬房跑。
那時是母親當家,大嫂蘇妙娥是與我父親自小交好的世伯家的女兒。
剛進門那會兒,十分恪守世俗禮道,顯得有些許拘謹。
母親便時常叮囑我和姐姐,要照顧好新嫂嫂,多跟她親近。
雖然是世伯的女兒,小時候便認識,但是她剛到婆家,難免會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
我便常常帶著大嫂往賬房跑,大哥還總說我讓大嫂太過操勞了。
這時,大嫂便會一改嬌弱的性子,護起我來。我們姑嫂一人一句,我大哥‘活閻王’的臉直接成了豬肝色,逗得大家笑個不停。
久而久之,大嫂也習慣了家中的生活,漸漸跟在母親身邊一起打理家中事務,偶爾還會跟著大姐去布莊。
後來,大姐嫁給了一個書生,是個剛考中秀才的外地人,叫做齊驍。
不過父親和母親都不太看得上他們家,父親和母親倒不是因為那書生家境過於清貧,即便再潦倒,大姐嫁過去,家裏還是會幫扶著。
隻是,那齊驍性子太為軟弱古板,家裏的老母親又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潑辣。
大姐可能是被那齊驍的長相迷惑,又或者是被那幾句附庸風雅的詩詞給勾了魂,父親和母親耐不住大姐喜歡的緊,便答應了。
後來,聽說大姐常常被她那凶辣的婆婆蹉跎,不過大姐回家從來都沒有抱怨過半句。問了也說,婆婆待她好。隻是,大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
或許,我們出事後,大姐的日子可能過得更加擰巴了,畢竟,她那婆婆原先就看不上商賈人家,認為我們弄髒了他兒子的書生名頭。
之前我們氣不過,想要去爭論。母親將我們攔了下來,說是那齊驍的母親,一個寡婦帶大了兒子,家中又比較清貧。
這些年來必定遭受過百般冷眼和傷害,我們應該要以善念和溫情來感化對方,可以暗中貼補些銀錢給大姐,但是,不要去別人家裏鬧。
母親常說,無論男女理家,內宅安寧,對外才能齊心,大家庭才會變得無堅不摧。如果家裏都是一團亂麻,又怎能安心出去外麵打拚。
後來,我們便暗中貼補家用給大姐,不過,母親說的要感化那齊驍的母親,我們到出事前,都未曾見她對我大姐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