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蘇醒並不是一個“整體”的行為。
器官們一個接一個的反應過來，最後傳達給大腦。
許淼被咖啡的香味喚醒，他睜眼往身邊看，床上本應該有的另一個人不見了。
搖搖晃晃地走到客廳，看到岑非坐著在吃早餐。
和還拉著窗簾的臥室不同，客廳裏已經十分明亮。 喜歡賴床的許淼並不喜歡這種“早晨”的畫麵。但 今天的早晨看上去卻意外和諧。
“......你好？” 岑非聞聲抬頭，看到許淼十分尷尬的問候手勢。
許淼看他沒反應，換了個問候方式，“早上好？”
“早。” 終於有反應了。
他鬆了口氣，緩慢地走到桌子另一邊，拉開椅子坐下。
都怪昨天喝多了酒，早上起來才會頭痛。 “其實我昨天——”
“喝醉了，我知道。”
許淼換了話題，“你是準備去上班嗎？”
許淼看到他穿戴整齊，不像是要待在家的樣子。
“嗯。你不用上班嗎。”
“我的工作不用打卡。” 許淼覺得自己的工作和上班黨還是有區別的。
岑非看著他，好像在想不用打卡的職業有哪些。
在他問之前，許淼說，“我是平麵模特。”
“我是公司職員。” 岑非回答。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許淼對著麵前一臉嚴肅的人說，“可以給我一張名片嗎？”
岑非從包裏拿出名片夾，抽出一張遞給許淼。 他沒有那麼抵觸許淼了，比起上一次。
許淼看了看名片的設計，和這人的氣質挺符合的。 原來他的名字叫岑非啊。
“我叫許淼，言午許，三水淼。”
“好。”
“一回生，兩回熟，現在我們也算是熟人了。” 許淼笑得開心，晃晃手裏的名片。
岑非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弧度算是回應。
許淼認得這種充滿資本主義商業友誼的微笑。他在葉栩那裏見多了。
岑非吃完了，簡單收拾後去衣帽間換衣服。 “下次請你吃飯吧，謝謝你昨晚收留我。”許淼對衣帽間喊道。
“嗯，有空再說。”
陽光曬到桌上，許淼徹底打消了睡意，走進浴室。 他洗澡那會兒，岑非已經出門了。
臨走時在浴室門口跟他說，“走的時候記得關好門，謝謝。”
“好。” 洗好後出來，這個房子裏就隻有許淼一個人了。 同樣的房子，換了不同的主人。
站在這裏，許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岑非進來後改變了房間的布置，從前的家具扔了一大半，換了新的。
落地窗邊鋪上了短絨地毯，茶幾也從白色換成實木。 茶幾的杯墊顏色一看就是特意搭配過的。 一如許淼對他的初印象。
其實昨天喝酒的時候，他並沒有把握岑非會開門。 但是對方還是讓他進來了。
再次走到餐桌前的時候，許淼滯住了。 “什麼啊。” 剛剛他坐過的座位上擺著餐盤。旁邊有新的酸奶和果汁。
可能是不知道他喜歡喝什麼，所以兩個都放了。 嘴上的話跟機器人一樣沒有感情，但是實際上好像不是。
想起早上岑非坐在對麵一板一眼吃早餐的樣子，又看看餐盤裏的煎蛋和吐司。 嚐了一口，有些涼，但他還是全部都吃掉了。
許淼坐著，拿出岑非的名片仔細讀了起來。 簡單的一張小卡片，但是有了它，就有了可以聯係到那個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