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起了那段從來不想提及的往事,薄燼延的表情竟然異常的冷靜。
也是那段時間,他從那群人手下逃到了孤兒院,遇到了姒姒。
他躲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遇到一個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每天像喂寵物一樣喂他幾個饅頭,還會定期來看他死沒死,沒死還會帶著作業過來威脅他給她寫作業。
薄燼延每天靠著那幾個冷饅頭過活,以寫作業為代價換取自己的報酬。
最後一次,他問她的名字,她在作業紙上寫上了一個“薑”。
隻不過有人來尋她,她的薑字隻留下了一半。
薄安易見他沉默,嘴角咧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我知道你怨恨我,因為有我,父親才會選擇放棄你,因為他知道,就算沒了你,他還有我這個繼承人。”
他的存在,給了父親放棄的理由,也造成了這麼多年來,哥哥對全家的怨恨。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薄燼延抬了抬眼皮,目光已經恢複冷靜:“所以呢?你現在要用薑姒來奪取薄氏?”
薄安易控製不住的大笑起來:“哥,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多少人想在這棟高樓大廈裏謀取一席之地,可隻有他避之不及。
這些年來他恨不得繞著走,從來沒有踏足過這一片領域,怕的就是哥哥再心生嫌隙,以為他對薄家的家產有什麼想法。
“哥,原來這麼些年,你對家裏真的不關心。”
冷冰冰的別墅猶如一個死屋,毫無人氣,他每天留宿在那種酒色場所,隻有在嘈雜的環境中,才得以睡上片刻。
即便這樣,哥哥竟然還懷疑他想謀權篡位。
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哀傷,薄安易就像隻可憐的沒人要的小狗:“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也無意謀取薄家的家產,你想要什麼我都不跟你爭,你能不能……”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中透著無比的哀傷:“能不能……別那麼記恨我。”
他很怕,你很怕哥哥再也不理他。
明明小時候會陪他玩,哭了也會哄他,讓他以為天底下沒有比他更好的哥哥了。
可是後來,全都變了。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想這麼黏糊,可從小到大,他就是走不出來。
一直惦記著哥哥的好,同時也記著自己的壞。
他絮絮叨叨的念叨:“對不起哥,是我綁了嫂子,可我真的沒有想傷害她的意思,我也不求別的,能不能逢年過節的時候,帶嫂子回去看看我們,兩個人過節,真的很孤獨……”
他思緒有些亂,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冷不丁的,看到沙發後的人有了動作。
“如果我說不呢,你是不是還有下一次?”
莫名的,薄安易的喉嚨變得很黏膩,眼睛紅彤彤的想哭:“不會,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把她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