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手裏琥翠麟的光亮漸漸暗了下去,光幕也逐漸消失,郭醫官笑著說:“這第一步便是完成了。但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凶險。且容晏稍做準備,便將公子受損魂魄元神移入麟獸。”
王鎮瑜點點頭,問道:“郭醫官可否細說移魂之法,也好讓本公子有些準備,否則心裏著實難安!”
“公子心情,晏甚理解。麒麟瑞獸,雄為麒,好動,主強健體魄;雌為麟,好靜,主安魂寧神——取魂之法便是以銀針刺魂門之穴,借法器施咒將纏鬥之魂中較弱一縷附於針尖引入麟獸腹內安養,元神亦如此法,遷其入麟獸眉心內。
施行中最為凶險之處,便是魂力、元神附於針尖遷移途中,魂和元神離體即會四下飄散,分解為元氣循入空中,術法雖可保元氣不散,卻不能阻元氣之味,極易引來妖獸精怪奪食,是以晏需先行布置些法器阻之。
若有勝過晏之精獸猛怪前來,便會將公子魂魄元神吞食殆盡,哎,公子必……”
“原來如此,本公子信郭醫官手段!再者,信華宮畢竟處於王宮內域,戒備森嚴,若有異動,宮內高手如雲,即使尋常侍衛抵擋不了,隱於暗處保護父王的神秘高人亦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凡事欲想其成,必先慮其敗,本公子有一請,尚需郭醫官答應,若真有厲害精怪闖入,郭醫官盡管速離。無問此番成與不成,對郭醫官都心懷感念,斷不會有任何怨言,倒是郭醫官若因此搭上性命,本公子於九泉之下也必難瞑目。”說完便對郭醫官深深一揖。這番話自是阿滿所說,由王鎮瑜複述。
彎腰作揖時,王鎮瑜在心裏問阿滿:“害怕不?”
阿滿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弟本就一殘魂,有何懼之?能得識兄長和郭醫官,已是弟之造化!如兄長此前所言,若一切皆順,幸之!若有差池,天意也!”王鎮瑜聽見阿滿如此樂觀,也深受感染。
郭醫官回了一禮:“公子仁厚,晏必竭力,盡保萬全。”說完便從唯一的房門處開始布置。
他先從門後牽出左右兩根紅繩係在王鎮瑜坐榻兩邊扶手上,然後在門後約十步的位置撒下藥粉畫出一條橫線,兩端與紅線齊平,又從橫線後,逐一把青銅鈴鐺,蛇形小劍,青銅錐等法器係在紅繩上,這些法器表麵均刻有如剛才綠色光幕中漂浮的符文,兩條紅繩都被掛得滿滿當當的,像是市集上擺攤販售稚童玩具的攤車。
最後在王鎮瑜坐榻前五步的位置,郭醫官在兩根紅繩間橫係了一條黃繩,將琥翠麟係上,麟獸正麵與王鎮瑜相對,接著他又摸出了一件差點讓王鎮瑜叫出聲的法器——青銅鈴鏡!
郭醫官仔細的將青銅鈴鏡係在黃繩上,與琥翠麟背靠背,鏡麵正對著門口,然後轉過頭來,看到王鎮瑜驚愕的表情,還以為他是被這些法器震撼到了,便耐心解釋:“這些都是以前用於祭祀的禮器,浸染了巫祝法力和天神神力,可誅滅妖獸。可惜沒有陰陽家的弟子在,若以他們家的陣法配合,威力更甚,即便再凶厲的妖獸也可降伏!這些便是晏的全部家當了,剩下便是祈天神庇佑,能與公子平安度過此關!”
王鎮瑜的小心髒還在咚咚咚的狂跳,阿滿聽他一直在心裏念叨“死鏡子”,有些不解:“兄長當日所持之物與此麵銅鏡相似?郭醫官怎會有天庭寶物?不可能啊?”
王鎮瑜也不確定郭醫官的這麵青銅鈴鏡是不是帶他來此的那麵死鏡子,但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隻得在心裏簡單給阿滿解釋:“確實非常相似,一會兒有機會問問,郭醫官定是知曉此物來曆,說不定能助我找到丟失之物!”
郭醫官此刻左手捏著銀針,右手托著一座刻有符文的青銅蓮台,麵色嚴肅的對王鎮瑜說:“公子,請背對麟獸裸坦上身而坐,雙腿盤膝。切記在晏施術期間,無論聽到或看到任何異象皆須保持心靜,摒棄所有雜念,未得晏言‘收’字,切勿動彈!”
“兄長,弟有些緊張!你的心跳也甚快!”阿滿聲音有些不安。
王鎮瑜一邊解衣一邊回他:“保持平常心,摒棄雜念!成敗皆天意,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