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黎見到院中的亭子,就嚷著走不動了,要過去坐。
白欽沒有拒絕,陪著在石椅上坐了下去。
她是個活潑完全閑不住的人,剛剛一句話也沒說真是憋壞她了。
一到亭子,一會看看池塘中的鯉魚,一會看看屋頂上停留的鴿子。
看見魚兒吃了自己給的食料,驚喜回頭笑著:“你快來看,它們吃得好歡樂。”
嘴角愉悅上揚的都快到眼角,白欽頓住了。
他從未在她臉上看見過,如此耀眼燦爛的笑容,很美很迷人。
遲遲反應不過來,溫南黎又回頭喚他:“幹嘛呢,快過來看啊。”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她身邊了,低頭也看著池中正在搶食的魚兒。
看向溫南黎,她嘴角的笑還維持著,她是真的很高興。
眼尾上翹,笑容甜甜的,一縷陽光照射在她的側臉,渲染著夢幻虛假的氣氛。
這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想到這白欽臉色變了變,垂著頭沉思。
池塘還是和母親在世時一模一樣,隻是人不一樣。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白虎上神的考驗,他醒悟太晚,是因為他根本不想醒來。
他知道醒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可是母親的話還至今牢記於心。
倘若他沉睡於此,郡父便會麵臨再次失去至親的痛苦。
郡父已經沒了妻子,不能再沒有他這個與母親血脈的兒子。
他不能這麼做,也不可以。
所以,他堅定內心迫使自己醒來,可總有一股力量在阻擋自己醒來。
後來在他即將崩潰時,聽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聲音。
是一個他不敢相信,卻不得不懷疑的人。
抬頭凝視著身前人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鬆開。
鬆開又握緊,很是掙紮。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你最恨的人就在你麵前,你竟然動不了手?真是沒用。
這時母親出現了,她渾身血跡笑著對自己說:“欠欠,殺了她!”
“殺了她,你就替母親報仇了。”
見他無動於衷,輕蹙著眉催促:“母親死得好慘,你不想替母親報仇嗎?”
“那就殺了她,再殺盡所有魔族之人,好不好?”
白欽眼神逐漸呆滯,快要陷進去時,耳邊傳來怒語:“喂!幹嘛呢!怎麼不理我啊!”
他瞬間清醒,看了一眼身前的人。
溫南黎正在他眼前揮手。
見他醒來,叉著腰嘟嘴抱怨:“不是陪我逛逛嗎?怎麼還睡著了。”
他站起身,眼神複雜的直視她的眼睛:“是你救了我嗎?”
溫南黎睜大眼睛,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你沒事吧,說什麼胡話呢。”
她一臉無辜,白欽沉默著盯著她的眼睛許久未曾移開。
溫南黎亦沒後退,眼眸閃爍著一絲情愫,直視他。
她是個女人,在臉皮這一方麵還是沒有白欽厚,不一會臉就紅到了耳根。
輕推了一下白欽,低下頭去:“看什麼呢!”
白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多唐突,急聲:“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捂著嘴,緊張得有些結巴。
“行了,我不陪你在這兒發呆了,我去看看若若。”
話音剛落,溫南黎忙不迭閃身就走。
白欽想解釋都來不及,回頭人已經不見了。
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著她離開的虛影,久久沒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