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夥計通報,吳大海很快從店後趕了出來,見到許清時,竟突然跪地行了個大禮,臉上一片喜氣洋洋。
許清也笑嗬嗬地上前扶起他,問道:“吳掌櫃,現在店裏情況怎麼樣?損失大不大?”
吳大海一邊把許清等人往後堂讓,一邊答道:“托許大人洪福,官府隻來得及查封潤州、杭州兩家分店,現在貨物也都還回來了,我等正在清點,準備重新開業,損失肯定有一些,但如今許大人和我伯父能脫難,,這已經是官家天大的恩賜了,些許損失不算什麼了,人能平安就好。”
許清想想也是,貨物查抄到官府,能還回來大半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許清接著問道:“其它十幾家股東那邊怎麼樣,你應該有些消息吧。”
眾人來到後堂落坐,吳大海吩咐完夥計上茶,自己恭敬地站在許清前邊答道:“勞許大人掛懷,除了李清陽李東家和我們吳家被查抄外,其它家的生意雖然受到一些小的影響,但還一直在開門經營著,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李東家的損失大概與我們吳家差不多。”
吳大海見許一上來不先問船廠的事,反而先關心起他們這些商家的損失來,對許清執禮更恭了。
他知道許清這麼快趕過來,肯定是為船廠的事,不勞許清動問他便說道:“許大人,原來龍門船廠招來的勞力,被官府抓去了很多,其它沒有參加叛亂的也都散去了,現在隻餘下朝廷派來的那些工匠,還有梁氏綢布莊的梁小姐,前陣子派了幾個管事看守著。”
“梁玉?”
提起梁玉,許清便想起那個長街上灑淚而去的身影,這段時間諸事紛擾踏來,一直沒顧得上梁玉的事,而且自己不是得到赦免的話,許清也不想再去招惹她了。
如今再來江南,也許是應該再見見她了。不管如何,梁玉為自己付出良多,名節幾乎毀在自己手裏,不應該這樣不明不白的傷了她。
吳大海大概也知道許清和梁玉的事,當日梁玉在潤州衣不解帶的照顧許清,吳大海是吳家潤州的掌櫃,對這事自然知道得很清楚,那時眾人都把她看作許清的人了,梁玉後來為什麼在許清傷未好的情況下,突然回蘇州,他們不是很清楚,隻道是許清對梁玉無意。
所以此時提起梁玉時,吳大海不免先仔細看了看許清的臉色,見他沒什麼異狀這才接著說道:“其實十八家股東被收押後,江南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梁小姐在主持,這些趙大人應該是知道的。許大人您和我們東家被押解進京後,船廠的事大部分也是梁小姐在處理,還幫了各家不少的忙。”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吳掌櫃你知道嗎?”許清問道。
“前幾天聽說進京去了,梁老東家有病在身,被押解進京時,雖有管家和長子隨後跟著進京打點,想來梁小姐還是不放心,把江南的事情處事得差不多後,就進京去了。”
許清點點頭,這倒可以理解,梁思訓被收押,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家中包括生意上,定有一大堆事需要梁玉處理,處理完趕進京更是情理之中。
許清喝了口茶,對吳大海說道:“吳掌櫃,現在一切風波都已經過去,我來就是讓你負責通知十八家商行,各位東家大概這兩天就能回到江南,但在此之前,你們要盡量配合一下,盡快從各地把龍門船廠需要的勞力招集齊全,爭取快些重新開工,在你們東家回來前,本官會親自到龍門船廠去坐鎮,絕不讓再出什麼亂子。”
吳大海連聲適應來下。
談完事情,幾人出到玉器行門口,正準備上車先去找個客棧。許清突有所覺地摸了摸懷中,這才記起如今已是囊中羞澀,他出東京時帶了兩百多貫錢,那宦官來宣旨,他一高興連同那幾位隨行禁軍,共賞了人家一百多貫,加上這些天吃喝用度,所帶銀錢已基本用光。
隻好讓紅菱她們在外麵稍等,自己訕訕然轉回去,找吳大海借錢去了。紅菱等人不知道他因何事回去,見他麵色怪異,還以為他有什麼事不方便眾人知道呢。
確實有些不方便讓紅菱她們知道,他知道紅菱還有不少積蓄,但用女人的錢不是他的風格,許清向吳大海借了一百貫,出來時心裏憤憤不已。
這不是人在船頭被渴死嗎?nnd,看來得貪點才行,好歹自己也是大宋銀行的總行長,這還要借錢過日子,傳出去還有人敢往銀行裏存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