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鑒於朝廷各部門機構臃腫,辦事效率低下的情形;無論是司農寺還是大宋銀行,許清一直強調的就是效率,現在終於體現出了它巨大的價值。
關於陽城等地有人煽動百姓打傷提舉司人員之事,司農寺內部渠道上報的時間、比地方官府快了將近兩天。
兩天時間意味著什麼呢?
對於商鞅來說,兩天足夠取信於舉國百姓。
對於韓信來說,兩天足夠布下一個十麵埋伏。
對於唐太宗來說,兩天足夠發動一次玄武門之變。
對於成吉思汗來說,兩天足夠踏平兩座城池。
而對許清來說,嗯嗯,與以上諸人似乎沒什麼可比性,但也足夠在賈昌朝等人反應過來前搶得先機了。
包拯已經前往陽城,一般而言,監察地方事宜是由禦使台的巡察禦使負責,諫院很少會派員到地方上去,包拯如今是諫院院長,若不是此事牽涉麵太大,趙禎也不可能勞他親自出馬。
禦使台如今非常亂,幾派勢在裏麵傾軋,歐陽修以前剛上任諫院院長時,就曾幾度上書指責台諫,歐陽大才子在這方麵從不知道客氣是什麼,直言近年台諫皆是奸佞,希望趙禎能來個大換血,但現在歐陽大才子自己先被踢出了諫院,整頓之事也就無從說起了。
這次趙禎沒有讓禦使出馬,改由諫官前往調查,也說明他這個皇帝對禦使們深陷派係紛爭的不滿,或許趙禎隻是在等一個契機,就會針對禦使台大力肅整。
從目前賈昌朝等人尚未反應過來,許清基本可以斷定陽城之事不是夏竦在策劃,這讓他大鬆了一口氣,若隻是當地士紳的單一行為,許清對包拯信心就更足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朝堂上造勢,把這次事件定性為造反,對幕後煽動者定以重罪,以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
另外就看晏殊和範仲淹一群革新派對地方官府的掌控力了,當初他們可是一至支持利用青苗款加強大宋的糧食儲備的。這些人加起來,尚不能壓製地方勢力反彈的話,許清也隻好認了。
經過此事,對晏殊說自己根基過淺的話,許清更有了深刻的體會;放眼望去,除了潤州一地,他能掌握的地方勢力幾乎一片空白,現在實施的政策在地方上一出現反彈,他幾乎使不上力,隻能眼巴巴了望著晏殊等人。
飯時他跑到晏府,與晏殊一家用過晚飯後來到書房,晏殊反而安慰他道:“賢婿,你入仕不足一年,這怪不得你,說來你如今做得已相當不錯,在軍中已建立起足夠的人脈,至於地方文官,這與武將不同,他們絕不會象武將一樣輕易投入你門下,經營起來耗時費力;
官場上所謂的熬資曆,說白了其實就是熬官場關係,若是你沒什麼突出的才華,官場關係又不好,那麼你熬再久也沒用;賢婿啊,你資曆還是太淺!凡事欲速則不達,急不得,急不得!”
許清點了點頭,晏殊說的在理,文官牽涉麵廣,花花腸子彎彎繞,想一下子建立起強大的人脈,簡直是癡人說夢,目前也隻有靠著晏殊這些經營了幾十年的人了,自己慢慢熬吧!
晏殊輕撫長須,輕聲道:“賢婿啊,你沒有同年,那平時就多留意身邊的人,多發掘一些有用之才向陛下舉薦。”
不愧是十四歲入仕,在官場上熬了幾十年的人啊!
晏殊這話讓許清豁然開朗,沒錯,就象於清泉他們,經自己舉薦,那就等於是和自己綁在一起了,這種無形的捆綁想擺脫都擺脫不了。
官場上的反叛是大忌,象後來的呂惠卿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本是王安石門下,反叛出來後為天下人不恥,新舊兩黨不容,最後鬱鬱而終;
也正因為這樣,人人都得再三斟酌之後,才會選擇站隊,若想到地方上去逛幾圈,就拉起自己的一群班底根本不可能,那就隻有自己慢慢培養了。
怎麼培養?沒有同年關係,咱還可以搞搞師生關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