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月榴花照眼明的季節!
院裏青桃結就,湖上小荷初綻,柳蔭下的一隅,兩張躺椅平排擺放著,許清和紅菱安臥其上,水上風來,清清澹澹,拂動紅菱身上的裙裾,有淡淡的蘭香飄散。
“許郎,你在外麵一奔波就是兩個月,瞧你又黑又瘦的,這回大雨下來了,百姓也有了指望,你可得好好歇一陣子才行!”
“男人嘛,黑點無所謂,相公我這段時間百事纏身,沒能照看菱兒你……”
“許郎,奴家不用許郎擔心,許郎為萬千百姓日夜奔走,救民於水火,有這樣的夫君,奴家覺得比許郎天天守在奴家身邊強過萬陪,再說家裏有夫人她們把奴家照顧得無微不至,如今這身子未顯,除了食欲不振,奴家覺得跟平時也沒什麼兩樣!許郎盡管安心朝事!奴家相信,將來咱們的孩子也會跟奴家一樣,為許郎感到驕傲的!”
“嗬嗬,我還道菱兒會說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呢!這就好,不過終究是相公我對不起菱兒你!”
“許郎!”紅菱的聲音拖得長長的,似嗔帶怨。
許清趕緊舉手投降:“菱兒,為了咱們的孩子,要放開心懷,對!吸氣!呼氣,放鬆……”
紅菱眼含笑意輕啐他一口,又忍不住伸過手來輕撫他黑瘦的臉龐,一時春風化雨,情意綿綿,許清牽過她的手,兩人執手靜靜臥於柳蔭下,看水上蜻蜓來來去去,牆外雲卷雲舒。
天氣雖入盛夏了,但連日大雨初晴,水邊臥久了仍有些微涼,許清擔心她著涼,正想吩咐侍女去取張薄毯來,晏楠已親自把毯子拿過來,身後小芹還提著一個食盒。
這段時間許清很少歸家,清平郡主也忙著慈善會救災的事,紅菱有身孕需要照顧,家裏的事都靠晏楠在拿主意,這使得她看上去比原來成熟了不少,初具許家大婦風範。
許清接過薄毯幫紅菱蓋好,才笑道對晏楠說道:“喃喃,這段時間多虧有你在,來,相公抱抱。”
晏楠一把打開他的手,輕盈地跳開說道:“相公別鬧,紅菱妹妹這些天早晨和晚上嘔吐得利害,我去問過郎中,說用些山查或檸檬煮汁服食會好些。”
晏楠邊說,邊接過小芹手上的食盒打開,裏麵有一小碗山查汁,還有一碗山羊奶。
“勞夫人費心了,這些紅菱自己來就好!”紅菱趕緊要起身給晏楠施禮。
晏楠一把按住她的肩頭說道:“紅菱妹妹別動,郎中說了,這前三個月最是得注意,漫不可過於勞神費心,行動更要注意輕些個,多歇息……”
許清聽晏楠說了一堆,愣住了,前世他這方麵的知識關注的不多,卻聽說過孕婦需要適量的運動,頭三個月盡量不把自己當孕婦反而好些;
這跟晏楠說的有些出入,他不知道晏楠這一套一套的說得對不對,但聽來似乎非常的專業,足見她在這件事情上多麼上心,隻是,這還是那個刁蠻的大小姐嗎?
等紅菱把山羊奶喝完,許清牽過晏楠的手,由衷地說道:“喃喃,你真好!”
這時晏楠突然扮了個鬼臉,眨著眼睛說道:“相公是不是不認得人家了?”
許清瞧她露出這副本來麵目,灑然一笑,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道:“嗯嗯,有點,我還以為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喃喃你會跟小顏成天上街稱王稱霸呢!”
晏楠的小嘴頓時噘得老高:“哼!感情相公把人家看成那樣子的人了,人家有那麼不明事理嗎?嗯,對了,以前相公還說隨便人家出去逛來著,現在聽你這口氣,分明是口是心非!”
“沒有!沒有!”許清趕緊否認道:“這不是因為相公不在京裏,沒法罩著你們嘛,怕你們出去被人欺負嘍,現在相公回來了,隨便你們出去逛,東京城了橫著走都行!”
“人家又不是螃蟹!”
有許清寵著,晏楠很快恢複了原來的少女本性,撒嬌如常,俏若蝶蘭,許清捉住她的小蠻腰,她就順勢倒地許清懷裏,趴到他耳邊囈語道:“相公,人家也想幫相公生個孩子呢!娘親說了,若是人家不生孩子,相公會嫌棄人家的!”
“不會,不會,喃喃永遠是相公的好娘子,相公絕對不會嫌棄,不過,想要孩子這主意也不錯,但這孩子可不是隨便就能懷上的,紅菱跟了相公將近一年,最後還是……才懷上的!”
許大官人象怪大叔般諄諄誘導著……
“真的嗎?”
晏楠盡管臉上羞紅如潮,但驚聞這等‘絕密秘方’,仍是禁不住出言細詢,在孩子方麵,未出閣前晏老夫人就給了她太多的壓力,就算出於孝道,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娘親過於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