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眾卿是想逼朕在天下百姓麵前出爾反爾嗎?”
宣德樓前,趙禎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語氣,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儀,說出了這句令賈昌朝等人啞口無言的話來,此刻,趙禎的身影變得很高大,那身紅色的龍袍象宣德樓上升起的一輪紅日,熠熠的光芒讓下麵的大臣不敢逼視。
賈昌朝等人悚然而驚,晏殊等人則適時上前,稱頌趙禎封賞合理,種世衡等人多年戊邊,如今更是拖著病體為國征戰,且戰功赫赫,在封賞上與許清持平並無不妥,皇帝如此封賞思慮周全!
宣德樓前的一幕,已經不是許清封賞多寡的問題,是一群大臣看到了一個與往日不同的皇帝。
接著是帶著李元昊去太廟,舉行了盛大的獻俘儀式,李元昊一家子以及西夏的一幹大臣,包括張元等人,都被拉到太廟前,這回張元真個是‘下帝畿’了,李元昊等人光著上身,呃,大宋是禮儀之邦,野利氏、沒藏氏這些李元昊的嬪妃沒有光著上身,這個嘛!沒藏氏雖然身材很好,估計趙老二也非常想看,但他孫子卻沒這麼做!誰讓他孫子是仁宗呢?
此事過後,許清可以先回家了,稍稍浴沐更衣,然後還要到皇宮參加盛大的慶功宴,這個慶功宴正式說法應該叫‘飲至’,和晏殊在城外主持的‘郊勞’一樣,都是傳承於周禮。
許清回到家裏時,那翻喜慶且不說,倒時見到晏楠時很是意外,她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依然嬌俏不改,見麵時嘻嘻而笑,輕呼一聲:“良人!”
許清聽後愣了許久,才哈哈大笑道:“喃喃!以前你可沒這麼叫過,怎麼聽你這意思,似乎是說為夫以前不良啊!”
“嗯嗯,夫君說對了,以前你確實不良!”
“哈哈哈!打了勝仗連自家娘子態度都大改了,常言道,往者已矣,來日可追!以前再不良那也是過去了,為夫今後爭取多打些勝仗,爭取做個最良最良的良人……”
許清大笑著,正要抱起晏楠往後院去,晏楠伸手一指道:“哪!良人要抱就抱咱們家那個小搗蛋,人家打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爹呢!再不抱,小心她以後不認你這爹!”
許清哎呀一聲,猛拍自己的大腿,這不是離家時還沒這個人兒嗎?這一時那啥!別解釋了,再解釋怕紅菱要偷偷哭了!
許清上前一把搶過許家長女!瞧得口水差點沒流下來,還不滿四個月,眉眼兒已經可以看出幾分象紅菱了,嗯,眼睛象自己,黑亮黑亮的!嘴巴……這嘴巴怎麼了,怎麼扁了?
許大官人瞪著一雙銅玲眼看著人家小姑娘,人家嘴巴能不扁嗎?隻見小家夥眼睛一個勁的往紅菱那邊轉,嘴巴越來越扁,眼看就要哭出來!
“嗯?”
許大官人嗯了一聲,他不會哄孩子,但據說他的名字如今在黨項人中能止小兒夜啼,這個是不是謠傳,在家試試還說!
許勝男似乎真被嚇住了,沒有放聲大哭出來,眼睛回瞪著他,紅菱在一旁看著不敢說什麼,清平便有些打抱不平地說道:“夫君怎麼能這樣,嚇著勝男怎麼辦?”
“別忘了她叫什麼名字,這名字可不是光嘴巴上叫叫的,將來還得真勝過男孩子才行,來,女兒啊!笑一個給爹爹看!”
許清嚇完人,開始小意地逗弄起小家夥來,結果沒逗笑,哇一聲便大哭出來,那淚珠兒一顆顆的往下掉,這下可把一幫大人給忙壞了!
“小顏呢?小顏呢?小顏你還快去哄哄勝男……”
小顏如救苦救難的天使,適時出現在許清身邊,咯咯地笑道:“少爺,本來你嚇她她不怕的,可你變臉兒太快,勝男怕是沒法接受……”
“這什麼話?沒法接受,我這個爹還用得著她接受,她不接受我也是她爹!哈哈哈……”
許清才沒象這幫女人一樣,大驚小驚的,小孩子哭兩聲還能對身體有好處呢,據說能增加肺活量。而且這麼小的人兒,還知道記仇不成,過兩天見多了,還不得纏著爹爹抱!
許勝男一過小顏的手,立即不哭了,隻是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不離許清身上。
“乖女兒啊!快快長大,爹爹到時帶你去賀蘭山打獵去,那邊可好玩了……”
許清絮叨一下,也沒能多留,他還要去宮裏參加慶功宴,淋浴更衣之後,很快又帶著護衛往皇城去。
宴設計在大慶殿,宴席不但大宋文武大臣、功臣勳貴參加,還有許多小國的使者,大宋把西夏滅了之後,大理、西州回鶻、黑汗國、吐蕃各部族,紛紛派遣使臣前來朝貢。
連遼國使者也來了,但是對大宋的態度從原來的傲慢變成了‘寒冷’,大有要和大宋斷交之意,當初伐夏之戰打到一半,遼國就曾派使者前來叫停,可惜大宋沒人理會他。
現在大宋將西夏滅了,兵鋒之盛已蓋過遼國,加上得了河套、甘涼、青唐等牧馬場,從此大宋的戰馬產量將不少於遼國,一直以來,大宋憑著強悍的步兵就能抗衡遼國,如今再多出大量騎兵,而且沒有了西夏這個攪屎棍牽製,遼國人不禁有些脊背生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