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任何一個拉力車手來說都極具誘惑力。WRC,世界拉力錦標賽,全世界的拉力車手看待它,就像咕嚕看待魔戒,小狗看待拖鞋。
想去嗎,想的。
那是一個和F1齊名的比賽,這樣別人再問起來,你這個環塔,它和F1誰牛逼的時候,夏千沉就可以轉移話題,哦我跑過WRC,那玩意和F1是同一個難度。
但事實上,環塔的難度不比WRC裏的任何一個賽段簡單,WRC的規模更大,一屆光是站點就13個。
所以景燃提出這個事情的時候,夏千沉停頓了很久。
他的資格、身價,背後的讚助,他的車隊,他的領航,是完全可以去參加WRC的。
甚至於,他現在的年紀和狀態,都是最完美的。
他有了豐富的經驗,他起步早,他在亞洲拉力車手中已經是佼佼者,他完全可以去到一個更強勁的環境。去和那些歐洲人拚一拚,去芬蘭、肯尼亞、希臘,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揮國旗。
就像鍾溯認為的。
他不應該被任何事情牽絆。
他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夏千沉攏了攏領子,說:“好冷啊,下次再聊這個問題吧。”
景燃笑笑,“行,你回去吧。”
他們在賽車場和景燃告別,又到了年關,熱愛Party的杜源又開始組局,今天剛剛結束了提前過的新年趴。今天夏千沉幫郝瑞池數了數她的壓歲錢,隻比自己的年終獎少兩千。
回家的路上夏千沉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在摩托後座抱著鍾溯的腰,“憑什麽啊,她期末數學就考了七十多分,剛剛及格,還能有這麽多錢?”
“別氣了,我們倆今年也剛剛及格。”鍾溯說。
“那能一樣嗎?我倆今年還不夠輝煌嗎?”
“確實。”鍾溯說,“那你比郝瑞池厲害。”
夏千沉還是覺得不行,“你拿我跟一小學生比?”
晚上到家之後就正式進入今年的春節假,夏千沉懷疑景燃今天說這話的目的是讓他過不好這個年。
回家後唉聲歎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鍾溯終於忍不住了。
“我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嗎?”
“嘖。”夏千沉坐起來,說,“你先別睡了。”
鍾溯跟著坐起來,羽絨被發出嘩啦啦啦的聲音,接著是黑漆漆房間裏的漫長靜默,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景燃不明白為什麽夏千沉不出國比賽,但鍾溯明白。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總有那麽多的無奈,總有那麽多的繩索在把你往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