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行十萬八千裏的角端眨眼就將韋鴻婁一行人帶到了白城外,鬆墨煙默念幾聲,那角端便又封印入石符裏。他們落了地,在樹林掩護下觀察那對峙的兩方!黑壓壓一片契誠軍在白牆下靜如尊尊坐地黑石,密密麻麻的將城外大地覆蓋得不見黃土。白牆上站滿了當陽山的人,個個仙風道骨,與那夜叉的粗野漢子比起來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然而那牆下的黑色大軍數目甚多,氣勢磅礴。那邊的道仙們卻真成了傳說中絕世稀罕的仙人了。已不知過了多久,烈日下的兩路人馬依舊按兵不動。牆下的靜坐,牆上的靜立。纖塵不揚,鳥雀不飛,靜得隻有那翻動的道袍和微微風過之聲。鬆墨煙是知曉他那兩個師叔的保守品性的,而那夜叉城主如今也能沉得住氣,實在是奇怪!
“韋兄!現在如何?”
“趁他們還沒打起來,我去勸勸契垚!”韋鴻婁說著將拐杖架了起來。
“勸得動嗎?”
“勸不動也要試一試!”韋鴻婁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鬆墨煙攔不住他!
正當這兩人糾結之時,那邊有了動靜。一個當陽山的小徒弟趕來那兩個白眉老頭兒身邊,悄悄言語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麼,清渺與清元兩個老仙人臉色驟變。
清渺轉頭過來就衝著契垚一陣大罵,用氣得哽咽的聲音說:“契垚!好你個卑鄙小人!居然派人暗地裏……你……你怎麼幹得出來!”
契垚正坐著,低頭沉默,一心思量著:“此刻看來,誠兒闖浮圖關一事已經暴露,他是否已經闖了過去?這兩個老頭兒會不會帶人回去增援?不管怎樣,都得拖住他們!”
見契垚不作聲,清元也來罵,恨恨的說:“我還以為你夜叉城主是什麼正人君子,不過也是個做些背地裏勾當的小人!毀我浮圖千年古關,這筆賬怎麼都要跟你算清楚!”
“不要以為闖過了浮圖關就上得了當陽山,待我讓你的人一個個都隨先祖陪葬去!”清渺說著要轉身離去。
看樣子契誠已經闖過了浮圖關,便不能功虧一簣了!契垚站起身來,大喊一聲:“慢著!先讓你看看你的人是怎麼陪葬的!”說著就將手中的鬥笠重重拋向城牆上,身後的夜叉大軍狂吼著衝了上來。
那鬥笠飛速旋轉著衝向清渺與清元,兩人一個閃身,一掌將鬥笠擊碎。身旁的小徒弟叫囂著要衝下城牆去,被清渺攔住!清渺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浪漫過城牆根,心中念想著這些人是上不了城牆的!沒有命令,當陽山弟子都不敢上前,城牆上一片慌亂!
夜叉軍一人將另一人扔向空中,在空中翻幾個跟鬥又將另一人往上扔去。這樣一個個接力,搭起了層層人牆,人牆後一大片黑蓑衣如洶湧波濤不斷撲過來,跳上人牆,往上重疊攀爬。不要幾下,就有大批的夜叉軍爬上了城牆!兩個老仙人吃驚的看著這群黑色的隊伍,見對方已來勢洶洶,兩人便叫徒弟們迎戰而去,翩翩仙袍漫天飛下!
見勢頭已亂,韋鴻婁叫徒弟們扶他匆匆前趕。此時一聲鷹嘯劃破長空,幾人紛紛抬頭仰望,一隻蒼鷹在空中盤旋不下。
“哎……”韋鴻婁長歎一聲,神色焦灼。
“師傅!那瀆一個人進了玄天鏡,是要找契誠!如此,就應該到了這白城了?”衣不鮮說到。
鬆墨煙頓時驚道:“遭了!這丫頭法力不夠,這玄天鏡隻會將她帶去我師傅那裏!”
“這個混賬丫頭,真是不知死活!”韋鴻婁怒罵,方而又不安擔憂著,“清虛仙人也應該不會拿她怎樣吧!”
“說不好!如今不見契誠在何處,怕這丫頭惹出些事來!這裏我也不方便出麵的,我先去找二丫頭!”說完鬆墨煙便輕身飛上樹梢,乘風踏雲而去。
※※※
契誠與薛無量沿路而上,見有幾個當陽山弟子匆匆往浮圖關趕去,便在林木間四處躲藏。
按線人處得來的地圖走,兩人來到了一處懸索橋前。這座懸於半空的索橋一頭連著這當陽山的主峰,另一頭則連在另一座山峰上。橋那頭直接連了絕壁上一個細小的洞口,洞口憑空開在光禿禿的懸崖石壁上,隻有稀疏的幾處草木,幾條飛瀑從壁上直瀉而下。
見四下裏沒人,兩人匆匆向洞口跑去,長長的索橋懸在空中不斷晃蕩。在這橋上若被攔了,前後便都是死路一條,掉下去就直接沒命了。兩人顧不了什麼,隻快速趕到了對麵的峰頭,洞口上赫然刻著“德天洞府”四個大字。契誠心知這當陽山大部分人都去白城迎戰了,這上山的路才會如此順利,但這藏著百獸符的德天洞府卻不知道是否有人看守!
兩人站在洞口探頭探腦望了半天,卻隻看到中間一絲亮光,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們互相遞了個眼神,一左一右貼著洞壁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借著中間的一束刺眼的光芒,契誠才看清這是個圓形穹頂的洞穴。那穹頂上刻滿了字,似透著光亮,卻在那刺眼光芒下顯得暗淡。洞裏四周漆黑,中間通亮,借著光能微微看清洞裏的概貌,除了進來的洞口,再無其他出路。洞子外圍的一圈立了八根通頂大石柱,上麵似刻了深深淺淺的雲紋。中間的光束照在一張大石桌上,桌上整齊的擺著密密麻麻的石塊。順著光束往上瞧去,才看到是一個琉璃大鍾發出了這不能直視的光芒。那大鍾高高懸在穹頂上,兩人都為這流光溢彩的神物驚歎著,緩緩的挪了過去,一邊小心翼翼的環視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