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人和琳絲蕾特從學院出發的幾天前。
克蕾爾一個人回到了故鄉原艾爾斯汀領地。
「父親和母親、就在這裏……」
在湖畔的一間小房屋前,克蕾爾歎了口氣。
克蕾爾和雙親分別是在四年前。四年前,克蕾爾的雙親由於〈災禍的精靈姬〉的反叛而被剝奪爵位,入獄帝都的巴爾薩斯監獄。
身為長年侍奉奧爾德西亞王家的公爵家的人,兩人固免於和重犯同牢,卻被剝奪了自由處於監禁狀態。
可是,那長年的牢獄生活也終於結束了。由於在此前的精靈劍舞祭上替奧爾德西亞帝國取得優勝,身為優勝隊隊長的克蕾爾·羅傑獲得了恩賞。
而克蕾爾懇求的自然是雙親的恩赦。
對此帝國議會雖有爭議,但也無法無視贏得優勝的少女的請求,再加上發言份量增強的第二王女下了很多功夫,艾爾斯汀才得以蒙受恩赦。
當然貴族爵位是不可能返還的,艾爾斯汀的領地和城堡也依舊被帝國接收。兩人被給予的隻有領地內的狹小土地和宅邸。
和過去的居城相比,現在的宅邸顯得非常樸素。
克蕾爾站到了門前,緊張地抬頭看著宅邸。
手按住精靈礦石,過了一陣以後,門緩緩從裏打開了。
在簡樸的家裏,身穿樸素服裝的雙親前來出迎。
「——歡迎回家,克蕾爾」
「……長大了啊」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克蕾爾撲向了雙親,互相擁抱。
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
當天的晚餐是芋頭燉肉、胡桃麵包、煮雞蛋以及酥脆的烤山鴿。甜點是克蕾爾最喜歡的桃餡餅。
和住在艾爾斯汀城的時候相比這頓晚餐顯得非常樸素,但是對克蕾爾來說由母親親手製作的料理是最美味的。
坐在客廳的小桌邊,克蕾爾講起了自己過去四年的經曆。
在愛爾奧爾預備院的事、入學阿蕾西亞精靈學院以後的事、在〈精靈劍舞祭〉上的事,還有神人的事——
「一直吃罐頭對身體不好啊」
「最、最近已經有開始自己做飯啦」
麵對表示擔心的母親,克蕾爾挺起胸膛答道。
「……真的?之前來信的時候不是說讓男生做的——」
「嗯、嗯,那是……」
克蕾爾撇開了視線,不知如何說好。
「還是說,是替那個男生——神人君做的呢」
「……唔?」
艾爾斯汀公爵敏感地作出反應。
「嗚啊啊,不、不對……怎、怎麼可能啊!」
臉頓時一片通紅的克蕾爾來回地搖頭。
「是麼?」
「神、神人,隻、隻是區區奴隸……隊友啦。比、比起那種事——」
克蕾爾輕咳一聲,慌忙轉換話題。
「我在〈精靈劍舞祭〉上,見到蓮·阿修貝爾大人了」
「……哦哦,是那位鎮壓了〈火精靈王〉憤怒的少女啊」
「嗯。……是我憧憬的人啊。我見到、那個人了」
克蕾爾把"她"的事盡可能詳細地告訴父母。內容不是三年前所憧憬的〈最強的劍舞姬〉,而是作為隊友一同並肩作戰的"他"。
「呃,"她"比任何人都更加強大、溫柔、帥氣——」
假如是講憧憬的蓮·阿修貝爾而不是神人的話,那就無須怕羞或是掩飾心情,能夠以坦率的感情去敘述。
(怎、怎麼辦,感情不聽使喚地膨脹起來了……)
說到一半,注意到這等於是告白對神人的感情,臉頰便如同火燒一般發燙。
但盡管如此,說到"她",嘴上就停不下來。
一直壓抑著的感情如潮湧出。
(……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克蕾爾用力地按住胸膛。
……在神人麵前說不出口的、真實想法。
那一天。從在精靈之森的水泉裏相遇的時候起,就一直——
「我、我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是那家夥——那個人向我伸出了手……」
對,神人一直都陪伴在身邊。
守護著克蕾爾。
「……是、是我喜歡的、人啊」
連耳朵都變紅了的克蕾爾,如此低語。
「這樣——」
母親露出微笑,把手搭在克蕾爾發燙的頭上、
「……你有很好的朋友啊」
「嗯、嗯!」
吃過晚飯以後,克蕾爾和母親睡在了一張床上。
[L:吃飽了就睡,難怪..]
被母親的雙腕抱著,克蕾爾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她有煩惱過要不要把姐姐的話告訴父母。可是說起那件事就很難不提到〈精靈王〉的發狂了吧。水精靈王嚴禁透漏侵蝕這個世界的〈異界黑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