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秦府
自打秦焯離開後,李漫除了每日督促秦驚羽練武,就終日坐在庭院裏。每當,門外有馬蹄聲響起時,李漫便會緊張的站起來,快步跑到門口。打開門,發現並不是秦焯和秦失回來後,整個人又再次陷入焦慮的等待之中。
天資聰慧的秦驚羽,許久沒見到父親和爺爺,也看出了母親的焦慮,練起武來,也比以往更加的認真。
此時,距離秦焯父子離開風穀,已有兩日。
夜裏,安頓完秦驚羽入睡後,李漫獨自一人回到屋內,又開始了一遍一遍地,整理秦失的衣服,哪怕衣角有一絲絲的褶皺,都會細心的用手抹平。每疊放好一件衣物,都會在裏麵放上一片,今日新摘的花瓣。
突然,一聲馬的嘶鳴劃破了夜空,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李漫“怔”的停滯下來,手中剛疊放到一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而後,整個人便如同,發了瘋般似地,奔向門口。開門看到來人的瞬間,淚水便再也崩不住了,趴在秦失懷裏痛哭起來。秦失輕撫著李漫的頭,憔悴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李漫抬頭看見秦矢蒼白得臉龐,連忙扶著秦矢進屋,讓他去床上躺著。秦矢搖搖了頭,無力的說著:“我們先去看看驚羽吧。”
秦焯輕聲對李漫耳語了幾句,然後對夫妻二人說道:“快去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秦焯沒有去打擾,一家三口相聚的時間,隻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過了今夜子時,十日的藥效期限就到了,他沒有和任何人說起此事,隻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等待死亡的到來。英雄末路,美人遲暮,距離死亡這般近在咫尺時,真正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般從容與平靜。
這邊,秦焯父子倆人回來還沒有一個時辰,幾十道黑影,也悄然潛入了秦府之中。
秦焯似乎也早有預料,大喊道:“何必這般鬼鬼祟祟,秦某就在此,可敢進來一敘?”
“前兩天,秦老兄可真不夠意思,任憑弟弟我如何呼喚,卻也不願出來與我見上一麵。林某隻好親自過來西川,拜會秦兄。”話音剛落,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林懷心將屋頂轟出一個洞口,整個人從洞口處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一個貼身隨從。
“原來是林老弟親自來了,這點小事,四大家族還需要老弟你親自出馬嗎?”秦焯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的窟窿,繼續說:“屋子都弄壞了,林老弟你,可得賠錢。”
林懷心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自己轟出的窟窿。揶揄道:“一個窟窿而已,秦老哥倒也真是小氣的緊。不過可惜,過了今晚,整個秦府怕是,都要不存在了。窟窿什麼的,又有何影響呢?”林懷心略帶幾分玩味的將目光鎖定在秦焯身上,慢慢的在正廳兩旁的客椅上坐下,一抹陰沉的笑意,始終掛在嘴角:“秦老兄,前兩日在京城,再次一展雄風,風采真是不減當年啊,引得無數人為之側目。就是不知,服了這爆筋丸後,老兄,你的壽命還剩下幾日?所以我千裏迢迢從中州趕來,就是想再見老兄你最後一麵,也好親手為老兄送終!”
“林老弟,既然這麼掛念我,那倒不如陪為兄我,同去可好。這樣你我倒也有個伴,鬼門關的路上孤身一人,難免寂寞。”說罷,秦焯雙手一拍太師椅扶手,整個人瞬間騰起,略施輕功,縱然急行,呼吸間,便來到了林懷心的隨從身邊,一個邊腿踢飛了隨從的佩劍,縱身一躍,接住空中翻飛的佩劍,轉身落地,順勢拔出寶劍,提劍而立。
林懷心看著持劍而立的秦焯,故作驚訝:“哦,秦老哥還會劍法?你的弓呢?不能因為我們距離這麼近,就連弓都不用吧。單憑老哥你的劍法,想帶我同去鬼門關,恐怕有點難。”
秦焯舉劍指向林懷心,神態坦然,無怒自威。“夠不夠格,試試便知。至於我的弓,神弓自有神弓的歸宿。”
“歸宿?!明治?那個滿腦子不切實際幻想的毛頭小子?還是你那個乳臭未幹的孫子?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將這秦府夷為平地,看看你的歸宿究竟在哪裏?”說罷,林懷心罕見情緒暴怒,雙拳蘊氣,直直向秦焯轟去。
秦焯倒也不虛,手腕連帶手肘不斷翻動,劍身呈螺紋狀的攪動,向林懷心迎去。一道道劍芒,隨著翻動的劍身,不斷外擴。見狀,林懷心也是微微一驚,側身收起一隻手臂,避開劍鋒,另一拳向秦焯腋下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