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還是那白胡子老頭最先反應過來,身子一閃便躍上擂台,來到楚譽宏身旁,仔細查看一番,卻發現他全身完好,也無中毒跡象,倒似是被仙家法寶重創,內腑劇烈震動所致。
他皺起眉頭,站起身來,看向張小凡,不由得對這少年刮目相看,眼光順便也瞄了瞄張小凡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根黑色的燒火棍。
“你勝了。”白胡子老頭壓下自己心頭的疑惑,平靜地道。
台下朝陽峰弟子大嘩,但事實擺在眼前,卻是無話可說,隻是楚譽宏敗得太過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明明勝卷在握,忽然間一聲大吼就敗了,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此時曾書書也看傻了眼,不過聽到白胡子老頭說了那三字,他便也衝了上去,跑到張小凡身邊,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大聲笑道:“好小子,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啊!”
張小凡霍然回頭,麵色如霜,冷冷地盯著他。
那一雙冰冷但卻是黑色的眼眸!
曾書書心裏忽地感覺一寒,訝道:“小凡,怎麽了?”
張小凡被他一問,身子一震,似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登時柔和了下來,眼中那股奇異的冰冷感覺也消失不見,回復了平日裏的感覺,似乎還帶了些困惑,道:“沒,沒什麽啊,我沒事啊,怎麽了?”
曾書書瞪眼道:“你還問我怎麽了,你幹嘛不問我你不知道你自己勝了這一場?”
張小凡嚇了一跳,訝道:“什麽,我勝了嗎,我居然勝了?”
曾書書卻是被他嚇得更是厲害,臉色都白了一下,連忙伸出手在他額頭量了量,道:“苦也,你該不會是剛才被那團火光給燒糊塗了吧?”
張小凡抓了抓頭,隨即看到遠處台上幾個朝陽峰弟子抬著昏迷不醒的楚譽宏走了下去,其中幾個還恨恨地看著自己。
望著那些人越走越遠,張小凡腦海之中,剛才鬥法的場麵一幕一幕都清楚地浮現出來。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看著手中那根黑色的燒火棍。這難看的短棒安靜地在他手中,一動不動,但在張小凡眼中,這陪伴了自己兩年的燒火棍卻從來沒有這麽陌生過,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幽穀之中,重現了那個恐怖的夢魘。
“啪”,卻是曾書書在一旁看張小凡怔怔發呆,用手中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想什麽呢?”
張小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把燒火棍收到懷中,道:“沒什麽,我們走罷。對了,你怎麽會跑來看我比試?”
曾書書瞄了一眼他收到懷中的燒火棍,道:“比試還沒開始,我沒事幹就跑過來看你比試了,沒想到居然看了一場好戲,咦,今天你那隻三眼靈猴,你叫它什麽來著......”
張小凡接口道:“小灰。”
曾書書道:“對,小灰,今天怎麽沒看見小灰啊?”
張小凡搖頭道:“一大早就沒看見它影子了,大概是和大黃又溜到哪去玩了。”
曾書書“哎呀”叫了一聲,滿臉遺憾的樣子,張小凡看在眼裏,不由自主地猜想這家夥說是過來看自己比試,其實該不會隻是想來看看小灰的吧?
“嘩!”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大大的喧嘩,二人離了老遠也聽得真真切切,抬眼看去,隻見在遠處中央,青雲門弟子團團圍在“幹”台下邊,驚歎聲此起彼伏。
張小凡還沒反應過來,曾書書已然跌腳叫道:“糟了糟了,隻顧著看你,卻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說著拉著張小凡撒腿就跑。 張小凡不明所以,邊跑邊問:“什麽事?”
曾書書一臉懊悔,道:“那裏是陸雪琪在比試啊!”
張小凡不禁莞爾,同時心中卻不禁也有了一絲感動,抬眼向這隻結識了短短兩日的朋友看去,剛才在那冷清的擂台之下,看不到他的同門長輩,諸位師兄,卻隻有這個人在滿是朝陽峰弟子的台下,獨自站在他這一邊。
一陣溫暖,從心裏緩緩泛起。
“曾師......書書,多謝你剛才過來看我。”
正在飛奔的曾書書愣了一下,放緩了腳步,回頭看了張小凡一眼,隨即笑道:“嗬嗬,小事小事,你要是太感動了不如就把小灰......”
“我們還是快走吧!”
曾書書身子一側,搖了搖頭,跟著跑得像風一樣快的張小凡跑去,嘴裏還含糊咕噥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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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跑到近處,卻見一群一群青雲弟子已然散開,多數人神色間都頗為激動,彼此間激烈爭辯著什麽。他們抬頭向台上看去,隻見台上空無一人,但木台傷痕累累,看來是已經結束比試了。
曾書書眼珠一轉,拉上張小凡左轉右轉,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不消片刻,便被他找到了目標——那一群風回峰的弟子。
曾書書連忙靠了上去,那些風回峰弟子一看是他,都笑了出來,其中張小凡還有些印象的一個高個漢子笑道:“師弟,你不是說必看陸雪琪的麽,怎麽跑得沒影了?”
曾書書幹咳一聲,道:“我這不是,呃,不是有事嘛,對了,快說說結果如何?”
旁邊一個濃眉男子道:“不用說也知道了,有天琊在,就算是長門通天峰的段雷師兄也一樣不是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