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羽臉上掠過感激之色,深深彎腰,低聲道前輩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
老人輕輕揮手,轉而歎息道轉眼間,又是十年了。我也沒好傳授給你了,而且你也在這祖師祠堂裏陪了我十年,今日你就吧。”
林驚羽身子一震,露出愕然之色,那老人卻沒有理他,隻道龍首峰一脈之中發生的事,你都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林驚羽回過神來,點頭道是,前些日子,齊昊師兄曾來此看望過我,對我說了一些。”
老人點了點頭,道今日聽說青雲門裏新一代出色的弟子,都聚集在通天峰上,可能有事情,剛才長門那裏也有話傳,你也去一趟吧。”
林驚羽嘴角動了一下,望著老人,隱隱有不舍之意,那老人笑了笑,臉上仿佛也有淡淡的黯然,但隨即消失,揮手道大好男兒,不必做此姿態,去吧!”
林驚羽深深吸氣,一鞠到地,道前輩,這十年授業之恩,巍巍如山,弟子刻骨銘心,日後必當以一身所學,仗義除魔,回報師門,不負平生誌氣!”
老人含笑點頭,道好,你去吧。”
林驚羽又行了一禮,看了看周圍景色,終於是霍然轉身,挺直了身軀,大步向前走去,離開了這個祖師祠堂。
陽光照在他的背影之上,仿佛也有些耀眼。
老人望著他的身影,怔怔出神,也不知時候,在他身後,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他走了。”那個身影淡淡地道。
老人嘴角動了動,緩緩站起身來,轉過頭望著這個人,這個在青雲門中至高無上的掌門。
“多謝了。”他忽然這麽說道。
道玄真人仿佛也微微吃了一驚,皺眉道?”
老人穿過他的身子,向祖師祠堂的殿堂裏走去,口中道多謝你肯同意讓這個年輕人陪了我十年。”
道玄真人沉默了片刻,也慢慢走進了祖師祠堂,在大殿正中,供奉著無數青雲祖先前輩靈位的靈台前,燈火香燭,明滅不定,照的人臉色也陰暗不定。
那個老人走到靈台之前,從靈台前頭的香案上拿起一隻嶄新的香燭,在另一隻香燭上點著了,替下了旁邊一隻快要燃燒殆盡的香燭。
道玄真人默默地看著他緩慢而熟練的動作,忽然道當年我幹冒大險,瞞著諸位師長將你救下,你卻連個謝字也沒有。為何今日一個少年,你反而謝我?”
那個老人沒有,退後了一步,處身在陰影中,手裏還拿著剛剛換下的那隻殘燭。他抬起頭,向上凝望,青雲門歷代祖師的靈位,威嚴聳立在他麵前,神聖而莊嚴,如山一般的氣勢,仿佛將他這個渺小的人輕易壓倒。
他沉默著,沒有,隻是這般凝望。
道玄真人在他身後,看不到此刻那老人的眼神,但他卻看到,那殘燭上滴下的灼熱的燭油,一滴一滴,落在那隻枯幹的手掌上,再慢慢的凝固。
那隻手掌,也仿佛在微微顫抖。
陰影深處,遠遠的,仿佛傳來幽幽的歎息聲……
林驚羽到了通天峰玉清殿上的時候,這裏已經站著十幾個人了。這些人中,有他熟悉的,也有他陌生到隻見過幾麵,僅是同門的人。
但無一例外的,在場的人心裏都,此刻站在這裏的年輕人,都是青雲門年輕一代的翹楚。
而在人群之中,最出眾的莫過於兩人,一個自然是冰冷清豔的陸雪琪,另一位卻是如今一身首座服飾、氣度不凡的齊昊。說起來其他各脈的首座都未前來,齊昊也是唯一一個到場的六脈首座。
齊昊轉眼一看,正看到林驚羽走了進來,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著走了上去,一把抱住林驚羽,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林師弟,你不是在祖師祠堂守靈,來了?”
這十年間,林驚羽對外一直是以守靈的借口住在祖師祠堂的,而那個來歷神秘的老人,更是關係到青雲門往日一段密辛,所以眾人都不知曉,此刻他自然也不會說,隻笑道十年期滿,我也出來了,正好有人知會我來這裏一趟,沒想到齊師兄你也在這裏。”
齊昊微微一笑,道掌門師伯通知了各脈年輕弟子中的出色弟子來此,說是有要事商量,我正好無事,也就看看。”
他們師正談話間,旁邊走一個男子,身材高大,正是大竹峰的首徒宋大仁。十年不見,他的樣子倒也沒改變。
當年宋大仁與齊昊等人也算熟悉,此刻便走寒暄一陣,片刻後他目光落到了林驚羽的身上,微笑道林師弟數年不見,更是英俊挺拔,想必道行又精進不少罷?”
林驚羽微微低首,微笑道宋師兄你太過獎了。”
宋大仁還想再說的時候,身後卻又傳來一個聲音,道啊,齊師兄,還認得小弟麽?”
齊昊向那之人看去,笑道曾師弟,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你了!”
來人正是風回峰年輕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曾,而在他旁邊一起走的,卻是小竹峰中的兩個美女文敏和陸雪琪。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個冷若冰霜的陸雪琪,隻有宋大仁向文敏看去,嗬嗬一笑,文敏含著笑,嗔了他一眼。
齊昊等人也與文敏、陸雪琪見過,曾道齊師兄,當年你繼任首座之位的時候,小弟犯了事,正被家父圈禁,未能到場祝賀,莫怪莫怪!”
齊昊大笑,道曾師弟說哪裏話,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曾微笑點頭,隨即向周圍看了一眼,道齊師兄,這次掌門師伯把我們叫來,不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