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鴆動了動鬼影,硬殼筆記本嘩啦嘩啦地從床底下滾了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抖得掉了好幾頁紙。

硬殼筆記本攤開了立在地上,衝著床上的安閻和杜鴆憤怒地拍著紙。

從頁麵的摩擦頻率和硬殼筆記本的動作來看,它很可能是在控訴杜鴆和安閻兩個人,可它發出的聲音,真的讓人無法和它的情緒聯係在一起。

無論筆記本做什麽動作,它發出的聲音不是嘩啦嘩啦抖頁碼的聲音,就是咀嚼聲,隻偶爾在杜鴆盯著它的時候委屈地打幾個嗝。

安閻實在聽不懂筆記本再說什麽,“能說人話或者寫字嗎?我這會一聽到你的咀嚼聲就頭疼。”

筆記本晃了晃身體,又原地跳了跳。

安閻問道:“你不能說話,能寫字?”

硬殼筆記本原地蹦了一下。

杜鴆打開床附近的落地燈,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支筆擺在床頭,硬殼筆記本咚的一聲跳到床頭櫃上,緊緊貼著床頭櫃的邊緣,能離杜鴆多遠就離杜鴆多遠。

被硬殼筆記本抖到地上的紙跟著飛過來卷住圓珠筆,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寫字,接著轉過來給安閻和杜鴆看。

硬殼筆記本:“我要回二號放映廳,我要給觀眾看我的電影,你們不能把我帶出來。”

安閻說道:“不行,留你在那裏會繼續鬧鬼,我不能送你回電影城。”

硬殼筆記本十分堅持,“不讓我回去,我就天天在你們耳邊嚼東西,給你們講鬼故事。”

安閻從枕頭下麵摸出兩個耳塞給筆記本看,“不好意思,我有耳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把鬼故事當睡前故事聽,你講的鬼故事恐怕還沒我講的恐怖。你別沒嚇著我,自己被嚇得打了一晚上嗝。”

正巧杜鴆冷冷瞪了筆記本一眼,筆記本控製不住自己,連著打了三個嗝才停了下來。

安閻問道:“你其實就是筆記本的半夜放火吧?我不能送你回電影城,但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家人身邊。”

硬殼筆記本縮著身體寫了幾句話給安閻和杜鴆看。

“對,我就是半夜放火,我沒有家人。”

“我隻是想把我寫的鬼故事變成鬼片給別人看,你們為什麽要阻止我?”

安閻:“……你在二號放映室待了那麽久,來看完電影的人隻有我和杜鴆兩個。就算我們把你送回去,知道二號放映廳鬧鬼後,以後也不會有人看你的電影。”

安閻的話點醒了硬殼筆記本,他飛快地在紙上寫了一段話給安閻他們看,“請問我可以跟著你們,給你們看鬼片嗎?隻要你們願意帶著我,我可以寫新的故事給你們看,保證質量很高不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