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閻一邊走,一邊把散發著微弱亮光的手機屏幕挪到身側,映入他眼簾的,是挖滿了小洞的石頭牆壁。牆壁上的每個小洞裏,都擺著一個姿態各異、沾滿了的血的洋娃娃。無論她們被擺成什麽造型,洋娃娃的雙手永遠是向前伸的,伸向走在暗道中的行人。

安閻回頭一看,發現蔡振宇他們的身上幾乎被抓滿了血手印,整個暗道內,隻有他和杜鴆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安閻垂眸看著他和杜鴆緊握在一起的手,想著他應該是沾了杜鴆的光。

注意到安閻的步子慢下來了,蔡振宇捂著嘴說道:“安先生,這個洞裏為什麽有這麽多黏黏糊糊的草?啊……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反正我也聽不到……”

安閻:“……”希望蔡振宇一會看到他身上的血手印時也能這麽樂觀,誤會那些紅色血手印是手掌形狀的紅色草留下的汁液。

安閻收了手機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從身後傳來蔡振宇的聲音。

蔡振宇:“臥槽,沁雅你的手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小,還黏糊糊的。你不是在我前麵吧?怎麽把我往後扯……”

安閻按亮手機屏幕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蔡沁雅雙手捂著嘴,顫顫巍巍地在暗道裏挪著小碎步。蔡振宇一手拉著蔡義華,一手握著從旁邊伸出來的洋娃娃的手。

蔡義華低聲道:“振宇,出什麽事了?你怎麽突然不走了?”

安閻:“……”幸虧他買的耳塞質量不錯,隔音效果特別好,確保他們隻能說話自嗨,卻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麽。要不然,蔡家三個人大概要被嚇成尖叫雞,原地消失了。

安閻撿起一塊石頭打掉了拽著蔡振宇的胳膊,蔡振宇嘟囔著一步步往前走,“哎,你怎麽直接鬆手了,算了,不牽就不牽吧……我們好好跟著安先生走……”

五分鍾後,安閻、杜鴆他們終於走到了暗道的盡頭。

洋娃娃摸黑走到前麵的空地上,“安先生,我沒事了,你現在可以打開手電筒了。”

安閻打開手電筒照向前方,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無數擺放整齊的,小巧精致的棺材。

每一口棺材前,都立著一塊小巧的無字墓碑。

安閻:“這是墓地,你為什麽說它是地窖?”

“埋死人的地方才是墓地。”洋娃娃媽媽涼涼道,“被葬在這裏的,都是活人。”

安閻看著還沒有他腿長的棺材,恐怕被放在棺材裏的,全部都是洋娃娃。

安閻大概估了一下他們進入暗道後走的距離,開口問洋娃娃,“我們站的這個地方,應該離鬼屋有點距離吧?”

洋娃娃:“嗯。”

與鬼屋之間有暗道相連,卻又離鬼屋有段距離,這個地方確實符合歌詞中所唱的“不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