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字如其人,江逾聲的字卻比他本人看著……討人喜歡得多。
江逾聲停筆回頭。
沉靜如水的眼睛似乎閃過一抹驚訝。
祁斯白和他對視一瞬,抬眼掃視了教室一圈。
每個教室的課後氛圍都不太一樣。像陳老的307,日常就熱熱鬧鬧,安靜自習、激烈討論題目或者隨口閑聊的都有,但像這處生物教室就很安靜,隻有滿屋的翻頁、寫字聲。
祁斯白隻好一手撐著桌沿彎下腰,湊近到他耳邊。
與江逾聲相距不過二十厘米時,祁斯白正覺得眼下和人眼神相接著、越靠越近的動作好像有些奇怪,就見江逾聲倏地側開頭,避開他眼神,微長的眼睫急促地撲朔了兩下。
祁斯白動作一頓,腦中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他什麽意思?
潔癖,嫌我靠太近了?
不是,這弄得好像是我樂意靠這麽近一樣。
你昨天直接壓我身上了我都沒說什麽呢?!
祁斯白利落地翻了個白眼,站直了些,不怎麽溫柔地從江逾聲手裏搶過他的黑筆。
筆杆是溫熱的,還帶著江逾聲手心的餘溫。
祁斯白嫌燙手似的,下意識轉了下筆,從江逾聲的草稿紙堆裏扒拉出一張廢紙,筆跡潦草地寫:
[二模考場表記得看,在四層中廳,明早沒早讀,早到了在考場教室自習就行]
寫完,他把筆一扔,轉身要走。
卻忽地,被人不輕不重地握了下手腕。
祁斯白挑眉回頭,就見江逾聲安靜地看他一眼,又拿起筆在他那行字下麵寫:
[你看了嗎,沒有的話一起去吧]
祁斯白:“……”
他心說,你是幼兒園小朋友嗎,幹什麽還要人陪。
但。
算了。你祁神大度,一起就一起吧。
祁斯白下頜朝後門方向一抬,兀自走了。
江逾聲合上書,跟著祁斯白出了教室。
今天一天,除了語文課上小組討論,他幾乎沒和祁斯白說上話。
祁斯白朋友很多。
不止是和他每天一起吃飯、打球的牧陽成和另一個出國班男生。
六個科目有六個不同的班級,每班的人重疊不超過三分之一。而祁斯白跟每個班的男生幾乎都是可以勾肩搭背笑鬧成一團的關係,和大部分女生也可以熟稔地說說笑笑。
更別說他微信、B站和微博的私聊列表裏大概還有不知道多少的網友。
江逾聲出神幾秒,落後了兩步,看著祁斯白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