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聲視線向下垂了一瞬,又抬眼和祁斯白對視。

“好。”江逾聲應。

祁斯白剛要撒手,忽然聽身後幾個男生小聲提醒:“祁神,答題紙……”

他於是猛地又攥了下手中那一小截校服袖子。

“看下你答題紙。”祁斯白朝他抬了抬下頜,語氣頗有些山大王似的威風,就是神情多少有那麽一點別扭。

江逾聲掃了一眼四周眼巴巴盼著的一雙雙眼睛,視線又落回被人群簇擁在中央的祁斯白。

祁斯白眨了下眼,下一瞬,江逾聲驀地就近到他耳畔。

他隻聽見江逾聲的聲音乍然響在他耳邊,低低沉沉,帶了一點磁性。很短暫的那一微秒裏,好像有神經末梢在劈啪作響,很微弱的一點蘇意從他脊髓直竄上腦後神經。

江逾聲說:“明天早讀給你看。”

祁斯白不知道什麽時候鬆開了江逾聲的衣服。

江逾聲像是確實在趕時間,話音落下,他便拿著答題紙和假條大步走出了教室,帶起一陣微涼的風,風裏好像都裹挾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意味。

祁斯白鼻尖縹緲過一抹很淡很淡的香。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好像有些不明所以,但那抹怪異的感覺很快便消散如煙。

307眾人沒參觀到江逾聲的答題紙有些遺憾,但也沒太有所謂,還像往常一樣,拿著祁斯白和荀明傑的過程步驟互相傳閱。

祁斯白倚在門口等自己的答題紙,牧陽成撅著屁股趴在第一排的課桌上改自己的一試填空題。

“所以江神到底跟你說什麽了啊?有什麽話是我們這些團結又可愛的數競班同學不能聽的嗎!”牧陽成一邊改,一邊嘟嘟囔囔。

“沒說什麽,”祁斯白側頭看著牧陽成扭曲的姿勢,“……所以你為什麽不能坐下改?”

“誒,馬上就改完了,坐下幹嘛,”牧陽成頓了頓,忽然小聲說:“江神剛剛那個點突然出學校,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吧?”

“哪有這麽說話的……”祁斯白無所謂地說:“他可能就是去……打工了吧。”

牧陽成:“你逗我呢?我看有貼子扒了江神手腕上那表,三十幾萬,他打個毛工啊。”

祁斯白原本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回到家樓下時,往江逾聲住的三單元一層一看,那扇朝著小區內的玻璃窗正大敞開著。

雖然一層窗外有防盜的鐵欄,欄內也關上了紗窗,但還是隱約能瞧見裏麵晃動的人影。

好像還真是……在做家教。

祁斯白心裏冒出一點微妙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