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拖了一會堂,等兩人收好書包往外走時,薛遠已經在教室外等著,正被樓道裏來來往往的人潮擠得,側臉緊貼在後門上嵌著的玻璃上。

“誒,江神跟你們不是一個班啊?”薛遠朝教室裏探了探頭。

“江神跟祁斯白的課表一模一樣,隻有自習教室不一樣,”牧陽成說著,朝薛遠吐了下舌頭,“江神請病假了,估計是昨天中午那火鍋吃的。”

薛遠愣了一秒就想明白是怎麽回事,訕訕道:“昨天點口味的時候,我要是多問江神兩句……”

祁斯白打斷他:“他昨天自己說的能吃辣,你多問兩句也是一樣。”

“……誒,也是,”薛遠笑了下,“昨兒與其說是請他吃飯,不如說他陪咱們團建呢。”

祁斯白低頭看了眼沒收到江逾聲回復的微信聊天框,忽然說:“我有點事,你們先去吃吧。”

牧陽成“啊”了一聲,“哦對,你們籃球隊中午要練球。不吃飯嗎?”

祁斯白支吾著回答:“待會和他們去小賣部買漢堡或者三明治吧。”

三人一起走到一層大廳,祁斯白借口說要和隨珹他們在門口集合,先把牧陽成和薛遠打發走了。

多虧牧陽成提醒,祁斯白才想起校隊中午還要練球。

可江逾聲一個人在家,早上病得假都忘了請,微信也沒回。

祁斯白沒再猶豫,給隨珹發消息請了個假後,就直接給江逾聲打了電話。

第一次無人接聽。第二次,鈴聲響了很久後,祁斯白終於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很輕的、迷迷糊糊的“喂”。

依舊帶著濃重的鼻音。

中午飯點,教學樓一層內外都有些吵。祁斯白聽得模糊,就往教學樓背麵那處小情侶最愛去的小道走了走。

“江逾聲,我是祁斯白。你家有人嗎?”

電話那邊靜了一下,那道冷而啞的聲音似乎變得有點溫柔。

江逾聲說:“沒有。怎麽了,祁神?”

“被我吵醒了?”祁斯白踢了踢灌木叢旁鬆動的幾顆鵝卵石,“你家有藥嗎?中午想吃什麽?”

這一次,電話那邊沉默得有點久。

久到祁斯白以為信號斷了,要移開手機看看,才聽那邊低低啞啞地笑了聲。

“幹嘛,祁神要來探病啊。”

江逾聲的口吻是顯而易見的玩笑語氣,祁斯白卻說:“對啊。”

祁斯白側耳聽了聽,又是半晌沒聽到回復。他皺了皺眉,心說這裏還真是偏僻,不僅適合偷偷約會,連信號都這麽差。

“小區附近就有藥店,你家要是沒藥,我順路買點……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