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待會語文課交,”牧陽成愣了一瞬,眼裏忽然放光,“江神!打個商量?”
江逾聲把作業放在桌子上,看向他。
教室裏冷白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將江逾聲病後初愈而顯得蒼白的側臉勾勒得冷冽又淡漠。
其實江逾聲看人的目光一向冷冷淡淡,不相熟的人被他這麽一看,很容易就不敢再開口。但牧陽成說不準是因為和江逾聲吃了兩頓飯的緣故,還是因為祁斯白,他在江逾聲麵前不怎麽會犯怵。
“有三道題不太會做。”牧陽成朝江逾聲嘿嘿傻笑,意思很明顯。
江逾聲於是平和地把作業遞了過去。
牧陽成勉強淡定而克製地說了聲謝謝,內心已經興奮不已、淚流滿麵、熱淚盈眶。
天知道他偶爾聽人聊閑話說他和祁斯白關係好是為了抱大腿時,他有多冤。至少就作業問題上,他從沒抱成功過啊。
而今,江大佬的到來讓他看到了美好的希望。真感動。
祁斯白踩著七點二十九的極限時間衝進教室,坐到了江逾聲旁邊、牧陽成幫他佔的座位上,而後伸手戳了戳牧陽成的背,管他要作業。
牧陽成最後抄完兩句話,就把手裏的作業遞到後桌上。
祁斯白提起筆正要抄,半陌生半熟悉的字跡讓他筆尖一頓。
往上掃了眼姓名那欄,是瀟灑又工整的“江逾聲”三個字。
……有點過於意外了。
江逾聲還會借人抄作業?
祁斯白一扭頭,和江逾聲對上視線。
祁斯白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沒清醒,他感慨地看看江逾聲的作業,思索了幾秒鍾,開口道:“江神,你高燒三十八度都身殘誌堅地寫了語文作業,我這抄得有點愧疚啊。”
第16章 連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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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殘誌堅?
牧陽成心想,祁少爺怕是不想抄到江大佬的作業了。他往椅背上靠了靠,豎起耳朵聽身後的動靜。
下一刻,他就聽見江逾聲不慍不火地說:“愧疚啊?那我有沒有奶茶?”
江逾聲嗓子好一些了,但聲音裏還帶著一點鼻音,低聲說話時,又給了牧陽成一種江大佬在撒嬌的錯覺。
牧陽成虎軀一震,覺得自己把這種聯想安在江神身上真是天打雷劈、罪過罪過。
聽著聲音,祁斯白已經提筆開始抄了,筆下飛快,好像有人要跟他搶似的。他一邊抄,一邊緩慢開口:“哦,我還以為,你是想跟我炫耀你做了作業……合著是為了訛我一杯奶茶?”
“?”牧陽成緩緩愣住。
他又把身子往後靠靠,想聽得更清,椅子前腿都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