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秦始皇時期,齊國把持著朝堂的那群大臣,樂嗬嗬地看著秦國南征北戰愣是不出手,就為了多收一點秦國使臣給的錢,最後導致齊國亡國一樣,趙國朝堂這群新上位的大臣也是想著撈一把是一把,完全沒把趙國利益放在心上。
朱襄喝了一口竹筒裏的水,咽下嘴裏的幹糧:“趙惠文王算是明君,他挖掘的基本都是人才。平原君和平陽君也有識人之能,且他們二人和原本老臣大多交好。趙國就那麽大,人才就那麽多,和平原君、平陽君交好的人被邊緣化之後,趙王即便想振作,也無人可用。現在趙國朝堂上充斥著愚蠢自私之輩。這就是推舉製度的弊端。”
“啊?”朱襄話鋒一轉,聽得子楚和藺贄的腦子差點打結。
朱襄道:“推舉製度天然以推舉人為紐帶。當推舉人離開或者和國君意見相左的時候,因為不能背叛推舉人,國君也可能不信任他們,他們推舉的人就算心向國君也很難繼續為國君效力。”
子楚立刻坐直:“那要怎樣的人才選舉製度才能避免這個弊端?”
朱襄道:“考試唄,一層一層選拔,最後一次考試由國君主持,當官的人全部都是天子門生。”
子楚眼睛發亮:“朱襄!”
朱襄嗬嗬道:“你現在可別給君上遞文書,這個製度就是挖傳統貴族的根,誰提誰死。要做,必須得徐徐圖之。”
“為何……”子楚話剛問出來,就皺眉道,“原來如此,確實。”
藺贄捋了捋自己為了守孝沒刮的胡子:“別的國家不行,秦國可以。秦國上卿多是他國人,國君為了甄選外來人才,以效仿齊國建立稷下學宮、燕國鑄造黃金台一樣,先隨便搭建個建築,然後在那個建築中考核前來求官的六國人才,不就能開這個考試取士的口子了?”
藺贄是自由的,他立刻想出了一個離經叛道的欺騙天下貴族的好辦法。
子楚看向藺贄,眼睛又亮了。
然後藺贄回看子楚,對子楚做出嬌羞狀。
子楚的眼神和他臉上的欣喜立刻黯淡下來,撇過視線不看藺贄。
藺贄被子楚的反應逗得拍腿大笑。
朱襄對藺贄豎起大拇指:“厲害,你把這件事寫成文書和棉花一同呈上去,君上絕對拜你為上卿。”
藺贄得意道:“不給我封個君?”
子楚沒好氣道:“你還差得遠。要不給你封個邯鄲君?等打下了邯鄲就給你。”
藺贄樂道:“那多不好意思啊,邯鄲君還是封給你或者政兒吧,以紀念你和政兒的質子生涯。”
子楚:“……”他心裏爆了一句粗口,拳頭癢了。
三人吃著幹糧喝著涼水,就突然討論出一條國家大計。
蒙武冷汗都冒出來了。他覺得,他不應該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