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什麼時候能吃飯啊?!!”
鄧時鋒所靠近的棚戶和其它棚戶差不多大小,透過藤條編織的壁牆的縫隙,鄧時鋒看到在這間棚戶裏除了用稻草鋪設起來的一張床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家具,上麵一張破爛不堪的棉被和一塊較為完好的麻布以及一塊獸皮正攤放在上麵;除了這個之外,幾個難看的陶罐和幾個破舊的陶製海碗堆放在一旁,一根支撐棚戶的梁柱上,吊掛著一張獵弓和少量箭矢便成為了這個棚戶裏的家具。棚戶的角落裏堆積著一小堆物品,雖然它被竹篾嚴嚴實實的給遮蓋住無法直觀的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鄧時鋒腦海裏的某些記憶告訴他,這裏堆放著的也許就是這些人最寶貴的東西——糧食!
火塘邊上有兩位成人兩位少年,兩位少年背對著鄧時鋒不好識別出具體年歲,正蹲縮在火塘邊上一邊烤火驅趕著冬夜的嚴寒,不過單薄的衣服和微弱的火苗實在是難以給他們提供更多的溫暖,兩個人不時的打著寒顫,而旁邊的女人正在用一把石刀拾捯著一個南瓜,石刀肯定沒有鐵刀鋒利,因此女人拾捯起來很吃力,還未等女人搭話,從門口便走進來一名成年男子,一手提著個鐵鍋,而另外一手則拎著把菜刀,看到男人回來,兩位少年高興的跳了起來。
“爸回來了!”
站起來的兩位少年個頭並不高,而且缺乏營養的他們身體在篝火下顯得是相當的單薄,和後世兒童普遍增長的身高與體重做比較的話,要想從身高上判斷的確有很大的難度,鄧時鋒隻有從男性二次發育的聲音和猜測來判斷,估摸著兩位少年也就是十歲到十四歲之間,但絕對不會超過十五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更別說在古代,十五歲的少年基本上已經是屬於家庭的主要勞動力了;有錢、有條件的家庭十六歲的孩子都可以成親娶老婆了。
兩位少年較為高個,也較為年長的那位幫著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剛剛進來的那位男人接過鐵鍋,而小個少年則趕緊把旁邊準備好的柴禾給架到火塘上,努力的把火苗給弄旺。而男人在進來後用拿回來的菜刀幫著女人捯飭著南瓜,有了菜刀大殺器的幫助,不一會的功夫,當兩位少年麻利的配合著把鐵鍋架好塘火弄旺水燒開後,一家子今天的晚餐——南瓜配一堆看似像稻米還是粟米的東西便全部倒進了鍋裏。
“今天怎麼這麼久?我看趙老四家的火都起來了,你不是讓趙老四家先用鍋了吧?!”趁著鍋裏的食材被煮熟的空檔,女人一邊借著塘火的光線收拾著一些青菜一邊有些不滿的詢問著自己的男人。
“趙老四他媳婦懷了,每天最後一個吃的話餓的太厲害,不僅傷大人也傷孩子,我便讓他家先煮……”男人看到女人有些不滿,解釋著為什麼鍋頭晚回的原因。看到女人的臉色依舊沒啥改變,男人有些尷尬,隻有繼續解釋道:“你看,人家都開口求我這大哥了,我怎麼的也要照顧一下人家……”
男人的解釋並沒有讓女人的心情好轉多少,不過女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男人的身份和責任,沒有再出言說什麼,不過那摘菜的手明顯動作有些大有些過於用力,棚戶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不少。
棚戶裏兩位成年人之間的冷卻氣氛並沒有影響到火塘邊上的兩位少年,他們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火塘上開始冒出水汽的鐵鍋給吸引,因為鐵鍋裏裝乘著的是今天的晚餐,早已經饑腸轆轆的少年嗅著空氣中飄散出來的一抹南瓜香氣不住的吞咽著口水。當鐵鍋裏的水在火苗拚命的舔舐下翻滾起來時,小個少年迫不及待的叫嚷著:
“媽,水滾了,下青菜下青菜!!”
被孩子打斷自己無言抗議的母親無奈的收起自己的情緒,輕聲叮囑自己的小兒子穀米和南瓜都難熟透還需要沸水滾煮點時間,一邊教育著孩子煮飯中的家務技巧一邊把柴禾調整一下以免過多的煙灰在掀開鍋蓋時卷到飯菜中去,足足等了五分鍾後,這才小心的揭開鍋蓋把青菜扭斷均勻的撒布進去。
青菜熟的比較快,不過即便如此母親還是繼續在小火狀態下慢慢沸煮了幾分鍾這才最終宣布開飯,早已端著破碗等候多時的兩位少年一陣歡呼,在母親小心的分乘下接過了各自的食物。
應該是最後一個吃飯的緣故,一家人吃的並不著急,母親還專門輕斥著兩個兒子別吃的太快,但是對於幾個饑餓的人來說,一鍋南瓜黍米青菜又能吃多久呢?不到五分鍾,這鍋簡單到讓人心酸的晚餐就這樣完結。善於持家的母親還專門往空空的鍋裏倒了半碗水涮鍋,把沾黏在鍋上的最後丁點食料順著這不知道叫做湯還是涮鍋水的東西全部倒入碗中時,兩位依舊沒有吃飽的少年是眼巴巴的看著這碗混雜著少量食物的東西。
“別鬧,這是給你爸的!”母親粗糙的手拍打掉小兒子怯生生伸向海碗的手嗬斥著。
“沒事,給孩子們分了吧,少這一口不礙事;border-bottom-style:none;border-left-color:rgb;border-left-width:0px;border-left-style:none;border-right-color:rgb;border-right-width:0px;border-right-style:none;border-top-color:rgb;border-top-width:0px;border-top-style:none;color:rgb;"href="http:///book/42016/">官術全文閱讀)。”和母親板著臉嗬斥不同,父親是帶著慈愛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塘火的光芒映射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烏黑的眼眸閃耀出比塘火更加溫暖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