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很久沒有跟父親說話的緣故,曾若亦說的很仔細,對山村的分析也盡量達到最細致和全麵,在她的印象中,山村是一個極為富有活力的地方,這個活力不僅僅是來自於年輕人那種朝氣,更是老人到成年人都具備的一種奮發拚搏的態度和生活狀態。
而這種活力也正是外麵的世界所不具有的,也是山村治下領地上和外界最大的區別,曾若亦著重的提到並且特地分析了這種活力給人所帶來的精神感受和衝擊,如果用簡單點的形容——那就是外麵的世界就像一個行木將就的老人,而山村則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曾若亦不知不覺中,思維順著話語便回到了去年的冬天,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深深吸引她的山村,整個人一掃剛進屋時眉宇間的那種陰鬱,一種強烈的特殊神彩讓她重新煥發出年輕人所應該擁有的朝氣。
曾若亦的變化坐在她對麵的父親又怎能看不到呢,隻是曾大掌舵有心想改變什麼但卻無力辦到,女大不中留,即便是自己用父親的權利給女兒找一個俊才年輕人,可這樣做能得到什麼呢?女兒過不過的好是一回事,但在曾大掌舵的心裏,他隱隱的感覺自己這樣做會得罪一個很不應該得罪的人物和勢力……
“父親,您問這些做啥?”
完成講述的曾若亦見父親長時間的低頭沉思不語,有些好奇的詢問著父親。
“沒啥……剛才長興米行和船廠來的人你都看到了。他們過來是請我們向廣西的花皮……也就是那些人說合說合,讓他們從上遊多放點米糧木材下來……”
曾大掌舵並沒有對曾若亦剛才介紹的山村心得做出回饋。而是話鋒一轉提到了今天的正題。
“父親,你答應了?!”
曾若亦俏麗的眉毛輕擰,她雖然對山村的工業發展並不是太了解,但憑她的聰慧也自然能夠想到山村現在就是一個基礎原料的巨獸,它饑不擇食的吞食著一切工業原料,別說木材了,就連從廣州拉運過去的白砂、各種礦石都是毫不挑剔;更不用說糧食這種戰略物資,山村的經濟模式和重工重學卻輕農的特點讓他們對糧食有著特殊的偏愛。
所以在她看來。山村是不太可能增加從廣西向外所銷售的這兩種重要物資份額,而且在她看來,能有目前的這個輸出量實際上已經是山村考慮到這一點而照顧性的放行,要不然估計一粒米一根木頭都沒法運出來!而父親應承做說客,似乎是很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呢……
“能不答應嗎……”曾大掌舵長歎一口氣,這才解釋到:
“廣州城有多少人靠這個吃飯過日子,如果不應承這件事情。等到事態發展到後麵真餓死了人鬧大了,我們都脫不了幹係……”
父親的解釋讓曾若亦恍然大悟,曾大掌舵這輩子小心謹慎就是他的最大優點,也同時是他的最大缺點,什麼事情都盡量的想做到最好的平衡,但真的有可能做到嗎?
“父親。那我能做些什麼?”
“你收拾一下,等過兩天再去一趟廣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