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怎麽買的?不是把卡寄給我了嗎?”他問。
錦書撫摸著秦雲雁的頭髮,隨意地答:“娘家人給的。”
在隙間摸爬滾打兩百年,他早就把客棧那些人當成家人了。
“哦,你那些錢我三分之一投了國債,剩下的投了今年工作室負責的綜藝和電影。翻了一番。但因為你之前死了,銀行銷戶了,我就把錢轉到我名下了……”
“都行,反正我現在是個黑戶。”
“嗯……”秦雲雁的聲音帶上了些倦意,拖得長長的,像是困了的貓被人摸得舒服,所發出的那種呼嚕呼嚕的聲音。
錦書知道他的精神狀態不好,邊拍著他的背,邊輕輕哼起七百年前的歌謠。
過去的詞忘幹淨了,但曲卻出乎意料地記住了。悠長綿延,是慈母對孩子的關懷,是妻子對丈夫的思念,是有家不能回的苦痛,是寥落一生的哀聲。
枕膝而眠的人呼吸變得平穩,錦書小心翼翼地收了聲,托著秦雲雁的腦袋讓他保持平穩,讓自己出了來,最後用靠枕代替了自己的大腿。
靠在扶手上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確認秦雲雁真的睡著了,錦書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他不是自己出來的,還把秦雲雁的茶杯順出來了。他還是不太適應碳酸飲料的味道,中午的菜又偏辣,實在是想喝點水。
於是錦書躲著工作室裏的人溜進了茶水間。他看見好幾個生麵孔,也留意了下老麵孔的變化。一年的時間幾乎改變不了什麽,最多是胖了瘦了。
但這對於秦雲雁來說這一年當真是變了很多。愛人的所有變化都落在錦書眼裏,有些可能是因為恢復前十世的記憶所導致的,有些可能是因為他又死了一次造成的,還有一些錦書說不出來。
他覺得秦雲雁有事瞞著自己。
感覺事情不小,但會在可承受範圍內。
錦書邊琢磨著事邊泡茶,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秦雲雁的茶葉罐,罐子和一堆速溶咖啡、速溶奶茶什麽的格格不入。開蓋,淡淡的清香撲鼻,是新茶。
錦書喜酒,秦雲雁喜茶,之前作為顧錦在公司備的茶都是投其所好帶的。
任務過程中,不宜多飲酒。
他之前幹過在任務小世界裏喝醉了,把任務都搞砸了的事。
然後被禁了一個月的酒。
算了,沒事喝喝茶沒什麽不好的。
正等著開水,就看見一個眼生的女人也進了茶水間。
女人一身青春的朝氣,戴著個黑色圓框眼鏡,頭髮染成奶奶灰,估計是剛畢業的學生。看見他仿佛終於找到了可與之一起聊八卦的對象,雙眼放光。
“唉你聽說了嗎?剛才老板的情人過來宣誓主權了。聽說之前老板有個談了兩年的男友,是咱們公司的首席助理,因為知道老板在外麵有情人,一氣之下離職了。後來助理的哥哥知道弟弟受了欺負,用自己月牙灣公司CEO的身份和項目威脅老板放棄情人,老板為了利益同意了。現在跟月牙灣的項目結束了,老板和情人的死灰又複燃。這不,那個情人來公司找老板,據說抱了九十九朵玫瑰……老板又因為助理這個白月光不肯接受情人,情人就買午飯收買咱們公司的人,你別說,這家店還挺好吃的……隻是可惜了白月光助理,遇見了渣男……唉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