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重重地歎了口氣,連那太陽眸子也陰了下來。
“那些穿越者為了所謂的積分,屠了我的國。”
“那不應該恨發布任務的嗎?就是係統什麽之類的。”
“他們的任務是可選擇的,殺人是得分最高的。殺人者與發布者同罪。”安奕的眉毛折了起來,圍巾被放了下來,非義肢的那隻手捏得緊緊的,像是要將什麽東西捏爆。
秦雲雁托著腮看著這個陷入情緒的人,就像看到了當年滿眼滿身隻剩仇恨的榮滄。
他們都因為伴隨自己一生的仇恨忽視了身邊陪伴他們的人。
在現在狂奔,完全不管未來,隻是為了已經定格的過去。
而他,是站在岸邊看著生命漸漸失去動作,溺死在河裏的人。
上輩子的榮滄他沒拉回來,但那人已經脫罪的靈魂變成名為錦書的水鬼爬上了岸,回到了他的身邊。
眼前這個,秦雲雁想撈一下。
“那你是因為什麽不想回你的世界去?”他問。
安奕斂了斂情緒,將自己緊握的拳頭掰開,道:“回去有什麽用,沒人期待一個想將寄生蟲(穿越者)屠盡的瘋狗回去,也沒人期待一個逃走的祭品回去。”
秦雲雁從他的眼底讀出了不舍與掙紮,輕輕歎了口氣。
“你跟阿錦不一樣,他那陣找不到通向我的路。而你的腳鏈一直沒取掉……你還是想回去的。”他從其他人那裏多少聽說了安奕腳鐐的事情,那是一個“吸血鬼”,專門吸食佩戴人身體裏的靈力的,然後再反哺鐐銬的主人。
要是說在世界裏取不下來的話,在隙間客棧取下來跟取下來個首飾沒什麽區別。
而沒取掉的原因,是因為那傳輸靈力的通道是一條線,能讓他清晰地找到回家的路,也能讓那邊的人知道他還活著。
他的動作與他的內心相矛盾。
安奕沉默不語。
秦雲雁乘勝追擊:“再想想吧,有一個人,或者說在你心裏希望有一個人盼你回去。”
他起身,把手裏盤的石頭放兜裏,將圍巾搭在了安奕的脖子上。
秦雲雁和藹地笑了起來,其中含著過來人的釋懷。
“等的人也很難受的。回去看看吧,總好過空讓等的人化作枯骨。”
安奕眼皮垂著,沒點頭也沒搖頭。
“知道了……秦雲雁,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挺適合當慈母的?”
秦雲雁額角冒出來幾條黑線,剛想發作眼角瞥見大門那邊踏進來一隻紅色的高跟鞋。
他瞳孔地震,抓起包匆忙奔向了樓梯。留下還不知道發生什麽的安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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