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叫焚,是人族的,有白色的皮膚,黑色的眼睛。
母親叫血激,是魔族的,有尖尖的雙角,白色的頭發。
其它的都很相似,比起邪惡巨人那些同為魔族的,我感覺,還是人族親近,雖然我從沒跟人族接觸過,甚至對父親的印象也是聽母親的描述想出來的。
母親是最勇敢的也最強壯的,小時候,我總坐在她寬大的肩膀上遼望遠方——母親來的地方。在母親還小的時候,大概200多歲,她帶走了一個家族的奴隸,翻過很多山,在一個兩個太陽同時出現在天空的日子來到了這荒蕪的邊地,然後用人族的語言對奴隸說,“到了!我們到了”
奴隸仰起頭看著母親,笑了(母親說他的笑容比兩個太陽加起來還要明亮),“我知道,我到了,你應該回去了,你知道,你的父母不會責罰你。”
“能帶我走嗎?”母親說她問這個問題問了很多次,每次都得不到回複,但那一次是例外。
“你在那裏,就像我在這裏一樣。”奴隸還是在笑,他知道母親多麼愛她,他也記得母親為他拋棄了家族,但他不能相信母親會陪他過去。
“不要緊。”母親說她回答的時候沒有一點的猶豫,那是她一生中少數值得驕傲的事。然後母親的大手就被一雙白色的手包圍。
那一夜,奴隸就成我的父親,他對母親說,我叫小鈺,魔族的名字叫血焚,然後問母親,他教給她的三百個人族句子都會了沒,母親說早會了。他還說,他得到了指示了,那個他跟母親提過多次的,背著一把發光的金色的大劍從太陽中走來的人在他活著的時候不會來了。讓母親把他交給她的東西好好保存,以後交給那個人。母親說,知道,知道。
母親很想睡覺了,父親又問她,你的角是不是變小了,是不是沒血草了。母親回答說怎麼會沒有呢?
第二天,父親就進了血袋。那個母親當著父親麵丟掉的血袋。
血草或者人血是魔族生存的必需品。血袋就是把人族融化的袋子,血袋是貴族用的,血草是平民吃的。血草隻長在魔王宮惡魔祭壇旁邊。
然後,在我一百五十歲的時候,母親問我,三百個人族基本句子熟悉了沒?我說很熟了。
第二天,家裏就隻有我和小黑了。小黑幫我在這裏獵取食物,它的壽命是我們的三倍。我就每天等待著一個背著耀眼的金色大劍從太陽中走過來人類,每天看著越來越輕的血袋,每天思考一個同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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