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霧白用一種關愛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提前熬好了,一直溫著,宿醉後最好喝點清淡的。你先喝著,我去炒兩個菜。”

他剛要轉身,被夏葵拉住了胳膊。

“夠了,剛跑了陣,胃裏不太舒服,沒什麽胃口。”

葉霧白回過身,放下卷到一半的袖子,拉開椅子坐下:“好。”

夏葵打開餐盒,撲麵而來的香味瞬間充滿了這一小方空間,她兜了一杓,發現這底下全是好料。

她忽然停下了動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時候,媽媽會照顧她,但她總是為了生活奔波,給予的愛像是漂泊在海上的小船,令她留戀又常常失落。

後來,未曾有人會把她放在心上了。

她是比很多狠角色都厲害的女人,或者在別人眼裏她都算不上女人,她也是這麽覺得。

再後來,齊了梵成了她最好的“兄弟”,他怎麽認為,她不清楚,但至少在她眼裏,他是她一輩子的兄弟。可他是個粗線條的大男人,就算對她有心,表達也很粗獷。

她有很多紅顏,以前喝醉的時候,她們爭先恐後擠在她身邊,喂她喝水,替她擦汗,她招呼一聲,就有許多美人獻上紅唇熱吻。

可她知道,吻是熱的,心是冷的。

再再後來,她鋃鐺入獄,鶯鶯燕燕早就沒了影,兄弟幾個還有些衷心的跟著她,更多的都開始另謀出路。

至於王玦,也不過是她黑色生活裏給自己找的一點光,知道是幻影,不可能長久,所以滅了就滅了。

好在她自私自利,從不眷戀,從不惶恐。

更是,從不動心。

葉霧白見她突然盯著杓子看,以為是對粥不滿意,適時解釋道:“海鮮你還忌口,加了些滑蛋和雞絲,還有幾味藥材。我也不太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哦,我是看有點燙。”夏葵假裝對著杓子吹了吹,喝了一口,立馬點頭:“很好喝。”

她低頭喝著粥,壓下自己反常的感性。

他一旁看著她額前晃動的銀色短發,兩人都沒提剛才發生的事。

餐廳裏很長一段時間隻有杓子碰觸碗的清響。

夏葵收好情緒,重新開口:“昨晚……我記不太清了,又是我給你打了電話?”

葉霧白一臉平靜:“嗯。你叫我去接你。”

“……”

她以前經常幹這種事,玩的時候不喜歡有小弟跟著,玩好了就要人來接了,一個電話過去劈頭蓋臉要人家十分鍾趕到,多一分鍾都不行,趕不到就要被她一頓暴打。

但她從沒叫過齊了梵,反倒是他有時候知道了,會直接開車來接她。

所以,現在的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這個行為。

但該謝的還是要謝,夏葵毫不別扭地道了謝,想了想好像沒什麽誠意,又加了句:“下次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