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合攏外圍的鐵門,隔壁的櫻小路家同樣出現一名少女,兩人對視一眼,共同朝車站方向走去,十分自然地並肩走在了一塊。
櫻小路紗倉打著嗬欠,扯了扯少年的衣袖,睡眼惺忪地看向他:“有必要這麽早?”
“從今天起要在校門前檢查儀容儀表啊。”
“和學姐一起?”
“沒,羊宮。”
“喔喔……昨天的那孩子啊。”
一同進到車站,站在月台上等著電車的到來,秋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入月台,少女的側馬尾在風中搖擺。
“領帶,歪了喔。”
“嗯?”
青梅竹馬伸出雙手,將他西式製服底下的白色襯衫的衣領翻開,將他那整齊的藍色領帶拆散,係好。
少年也不戳穿她,隻是靜靜地,低頭望著身前的女孩兒,可以瞧見她睫毛正微微顫動,可愛而迷人。
若是,自己能再度喜歡她該多好。
“好了。”
櫻小路紗倉拍了拍他的衣領,又輕輕整理他的製服外套,抬起腦袋,露出燦爛的笑容。
“要在全校學生麵前露臉不是麽,不帥氣些如何打倒他們。”
“我又沒想著去打倒誰。”
“可是,想要打倒月的人可數不勝數。”
“或許。”
“別輸了喔。”
她的聲音,就像是身處被草叢掩蓋的一口深井內,那是一口三天兩頭就有人掉下去的深井,默默蹲坐在漆黑的井底抬頭仰望星空時,那轉瞬即逝的璀璨流星。
即便是現在,神宮寺月還是覺得與氣氛做對,是件無可救藥的蠢事兒。
在這之前,他僅僅是想成為裂縫底下的團子蟲,並不是那麽的想要變成人類。
蜷縮在陽光波及不到的地方,陰暗的爬行,不需要任何人來慰藉,也不必向誰伸出援手。
可是,有一個女孩子將他推上了台前。
又有另一個女孩子,叫他別輸。
電車伴隨著嘶啞的聲音進站,車掌的聲音響起,身旁是不斷進出的人群,青梅竹馬的手正拽緊他的衣袖,微笑著。
“……嗯。”
……
……
在車站前與櫻小路紗倉分開,少年獨自邁上清晨的阪道,空曠得叫人感到不可思議,神宮寺月從未在這個時間登校過。
熟悉的阪道披上一層群青色的濾鏡,似乎連空氣都要比平常涼人幾分,吸入肺中,清涼地幾乎要咳出聲來。
“早上好,學長。”
“喔,早啊,我還以為你會遲到。”
“真是失禮啊,咱可不會在第一天遲到。”
“意思就是明天就剩我一人了?”
“學長怕了麽?”
“哼。”
“啊!學長你剛才用鼻子笑了吧!絕對笑了吧!”
來到校門口,兩人憑借學生會的證件進入學校,將書包放回各自的班級後,重新在校門口集合。
“學長,這樣戴可以麽?”
羊宮曜在少年麵前轉了幾圈,抬起胳膊,示意少年看她的臂章,鮮紅的臂章上,印著“學生會”三個字。
少女忽然得意一笑:“咱是戰士!是名譽……啊疼疼!”
“不許玩梗。”神宮寺月收回敲她腦袋的手。
最近隻覺得這顆腦袋敲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