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連舟是趕著時間過來的,過來之後也顧不上與人敘話,直接拉著沈書嫻過來,開始上香。沈書嫻雖然不知道祭海神是怎麼回事,但衛連舟跪,她就跪,除了他與衛連舟之外,年五,文清還有寧寒飛都跪下了。
衛連舟嘴裏念了幾句,沈書嫻也聽得不太明白,大概就是保佑平安之類的話。然後幾拜幾叩,最後小廝們把豬羊全部扔到海裏去,儀式也就完了。
儀式完了,但人群還沒有散去,圍上來的多是衛連舟手下夥計、水手,昨天的喜酒是喝了,但衛大奶奶啥樣都沒見過。當人小弟的,總得知道大嫂的樣貌,不然見麵不相識,不小心犯冒到就不好了。
“中午我跟兄弟們去喝酒,你先回去。”衛連舟對沈書嫻小聲說著,這樣的陣勢隻怕沈書嫻沒見過,讓她跟著不如讓她回去。
沈書嫻也正有此意,被人當熊貓看也挺不自在的,小聲道:“那我先回家了,晚上早些回來。”應該不會從早上喝到晚上吧,然後再裝醉抬回家裏?
衛連舟聽得隻是笑笑,拉住沈書嫻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又喚來吳嫂子吩咐她去雇車送沈書嫻回家。
沈書嫻笑著道:“雇車太麻煩,碼頭離家也不遠,走著回去也挺好。”騎馬是為了趕時間,現在祭完了,下午時間如此寬鬆,慢慢走著回去,細看看風土人情也不錯。
衛連舟笑笑也沒反應,隻是對人群裏的寧寒飛道:“你跑一趟,送大嫂回家。”他的這幫兄弟,也就寧寒飛跟沈書嫻熟些,至於裴霜,衛策,謝潛都是客人,沒有支使的道理。
“是。”寧寒飛忙走過來說著,笑著對沈書嫻道:“大嫂,走吧。”
“勞煩你了。”沈書嫻笑著說,想到剛才的搶劫案她也沒很拒絕,倒是想到剛才衛連舟所說的護院,就海口這樣的治安真得請。
寧寒飛旁邊走,雖然沒有催,沈書嫻也不敢左顧右看多耽擱時間。隻是她那繡花小碎步如何跟寧寒飛這個習武之人比,沒走幾步沈書嫻就要叫著道:“寧大爺,你好歹等等我,我跟不上你。”
寧寒飛隻得停下來,搖頭道:“女人真麻煩。”
“那你去找男人吧。”沈書嫻忍不住吐槽他。
寧寒飛卻是接口道:“男人又不能生孩子,找了也沒用。”
沈書嫻當即噴了,隨即無言地看向寧寒飛,其實見識過海口的民風之後,她就該有自知之明。穿越女又怎麼樣,能跟海盜拚命的水手頭,不隻武力值拚不過,剽悍值更拚不過。
“對了,大爺平常辦公的地方在哪裏?”沈書嫻問著,吳嫂子說過,原本衛連舟還有一套宅子,後來公事辦多了,就直接變成辦公地點了。她倒是想去看看,衛連舟能把船行經營這麼大,除了上頭有人,能服眾外,經商管理概念肯定得有,不然人力資源分派上不會如此係統。
“就在你家東邊,挺近的。”寧寒飛說著,又道:“不過這幾天老大新婚,全部人員放大假,現在去隻怕看不到人。”
“全部人員放大假?”沈書嫻驚訝,以衛家的規模,停業三天得損失多少錢啊。
寧寒飛點頭道:“你沒看到老大為了娶你,調了那麼多大貨船來,那些大貨船一趟下來怎麼也有鬥金的收入。損失的數目老大全部私人補貼,隻為了能風光娶你。”
“私人補貼?大爺不是老板嗎?”沈書嫻有幾分疑惑問。
寧寒飛笑了,衛連舟是老板不錯,但手下的夥計,水手卻是不是衛連舟雇傭的手下。簡單來說,衛家船行實行的是分成製。跑外海域的,上船的水手夥計,都可以自己拿貨。就是在船上給提供每人多大的空間,不管是從大珠拿貨到那邊賣,還是在國外買了好東西回國賣,這個地方是你的,你可以自由處置。
還有一些不懂買賣的,就是直接抽成。這說這趟來回老板賺了多少錢,下麵的人直接提成,拿分紅。至於分紅多少則是根據身份來,他跑外海的分成僅次於衛連舟。不然為什麼這麼多人想上船,遇上海盜之後敢殺敢砍,因為搶的是他們自己的財產。一般的夥計,幾趟下來就能暴發,隻是靠老板開工資,那差太多了。
國內運輸這塊,寧寒飛沒有介入過,體製大概跟外海差不多,也是分成製。衛連舟是大老板,他要是調用船隻,下麵的人肯定答應,但當老大的也不好意思耽擱兄弟賺錢,尤其是七八隻大船,耽擱這些天,那可是真金白銀。衛連舟怎麼著也得補貼一下,就是發紅包也得發大的。
反正衛連舟有錢,他才跟著衛連舟跑幾趟外海,就賺了多少錢。衛連舟幹了這些年,又是國外的又是國內的,兩邊抽成,一座金山妥妥的跑不了。
“你要是想看衛家的賬務,可以找文清要,老大那裏應該也有,估摸著沒文清那裏的清楚。”寧寒飛提醒沈書嫻,沈書嫻都娶進門了,賬目之類的她肯定要看。
“噢,我知道了。”沈書嫻說著,衛連舟估計從一開始跑海運目的就不是賺錢,而是找刺激的,連帶著現在自己的家產都搞不清楚。
寧寒飛看一眼沈書嫻,笑著又道:“看來你適應的倒是挺快,本以為你這種千金小姐,隻會坐車坐轎,一步路都走不了,沒想到都敢跟老大當街同騎。”
“以後我還讓大爺教我騎馬呢。”沈書嫻笑著說,有機會學幹嘛不學,到了這樣的環境裏,還把自己逼到小屋子,那是傻帽。
閑話間已到衛家門前,寧寒飛就指了指街東的一處宅院,道:“那就是船行,以後要是想老大了,大可以過去找他。”
沈書嫻看過去,中間隻隔了兩戶人家,有幾分自言自的道:“離的倒是挺近,不過要是能把中間的房舍買下來,連成一處豈不是更好。”說到古代房舍,拜電視劇所賜,她想到了喬家大院,百度上說那是民間的皇宮。
寧寒飛聽得愣了一下,窮小子出身,有間房住就不錯了。突然聽說沈書嫻說要把一條街都占了,自然嚇了一大跳,那麼多房子要如何住。不由得道:“你倒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