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連舟是連夜趕過來的,海口的事務己處理的七七八八,衛策已經收到指婚的聖旨,上頭隻是指婚,並沒有說讓他馬上回京。衛策不太想回去,想想回京之後……還不如在海口繼續瀟灑下去。便托說海口事務未全部結束,年後再進京。
衛策不走,衛連舟就決定走了,裴霜也在,把船行雜事全部托與他們二人,他要提前到淮陽去,估摸著沈書嫻就要生了。
緊趕慢趕到了沈家,沒想到進門時就遇到管事往外出,看到衛連舟就道:“姑爺來了,姑奶奶要生了,我這就是去請大夫。”
管事的不敢多說,說完這句就匆匆走了,衛連舟也不理會旁的,直往內院裏衝。所以小廝通傳的話剛完,衛連舟人已經進了沈書嫻的院子。
“妹夫,你總算來了……”沈書君看到衛連舟有種看到親人的感覺,現在沈書嫻在屋裏慘叫,其他事情都沒怕過,女人生孩子這事,他是真怕。
衛連舟對於女人生孩子這事更不知道,聽沈書嫻叫這麼慘,聽也是心慌,道:“能進去看看嗎?”
吳婆子笑著道:“產房是不能進去的,聽著聲音挺順利的,姑爺路上辛苦,不如先到西廂房歇歇。”
衛連舟哪裏有休息的心情,隻是揮手道:“我跟大哥這裏等著就好。”
晚上風冷,江氏懷著孕雖然沒來,但林姨娘和冬至卻是陪著的。兩個爺們都堅持外頭站著,兩個姨娘也不敢進東廂坐著,隻能縮著手腳在外頭站著。直到半夜雪花飄起來,林姨娘有點頂不住了,便道:“下雪了,大爺和姑爺還是進屋裏坐著吧,不然凍壞了自己,姑奶奶知道了豈不是心疼。”
吳婆子也道:“兩位爺還是進屋吧,我聽著姑奶奶這聲音,挺順的,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孩子就能落地了。”
衛連舟聽得十分焦心,看向吳婆子言語有幾分不可思議的道:“還要幾個時辰??”隻是這麼一會他就覺得受不了,還要幾個時辰豈不是要人命?
吳婆子笑著道:“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兩位爺不用擔心,外頭越來越冷,還要一會的,先屋裏歇著,別凍壞了。”
冬至也勸了兩句,沈書君和衛連舟也終於移駕到東廂房,碳火盆籠上,熱茶倒上。跟隨眾人終於有點知覺了,屋裏怎麼也比外頭站著吹風強,沈書君和衛連舟卻是沒啥感覺。倒是江氏一直打發丫頭過來問,女人生孩子是一大關,天冷路黑,她不敢過去,心裏也是揪著心,隻得讓丫頭婆子們一趟趟跑了。
茶換了好幾杯,正房裏的尖叫聲越來越響,沈書君一直走來走去,衛連舟也有點坐不住了。吳婆子卻是道:“快了,快了,估摸著孩子就要落地。”
聽到這話衛連舟連忙出門去,沈書君也跟著出去,剛踏出門口就聽到一聲孩子哭泣聲。產婆隨即推門出來,笑道:“恭喜姑爺,是個哥哥?”
“娘子怎麼樣?”衛連舟連忙問,聽她慘叫這麼久,他是心驚肉跳。
“母子平安,服了安神湯睡下了。”產婆笑著說,又道:“哥兒也交給奶媽,正喂奶呢。”
衛連舟就要進去看,產婆忙攔著道:“這是血房,姑爺不宜進去。”
衛連舟哪裏理會這些,道:“我平素不信這些。”說著推開婆子徑自進去。
沈書君卻是不太方便進去,隻是笑著道:“快給大奶奶報信,免得她擔心了。”快折騰一夜了,江氏怕也是一夜未睡。
林姨娘笑著道:“冬至妹妹已經去了。”
沈書君看看產婆又道:“媽媽們辛苦,每人二十兩銀子,勞煩大夫走一趟也是二十兩。平常侍候姑奶奶的每人五兩,家中下人多發一個月月錢。”
“謝大爺。”婆子們歡喜的說著。
沈書嫻疼了一夜,孩子落地後,看了眼孩子,婆子喂了碗湯就睡了。再睜開眼時抬頭看到衛連舟,沈書嫻有那麼一瞬間恍神,衛連舟怎麼會在這裏?又看了一眼,仍然胡子邋遢,身上都散發著臭味。味道能聞到了,肯定不是做夢的。
“太辛苦你了。”衛連舟一臉感激說著,孩子太小,他不敢抱,隻讓奶媽抱著。他已經看過,白胖小子,無比可愛。
沈書嫻隻覺得全身無力,隻是對著衛連舟笑笑,話都說不出來。卻不得不道:“你先去梳洗,身上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