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島上許久沒有辦過喜事了。”飯畢元五峰突然說著。
元澈有幾分茫然,道:“怎麼會沒有喜事呢,前陣子海上大動,大家才熱鬧了一場。”
“我是說像平常人家那樣結婚嫁娶。”元五峰糾正元澈,他好歹還過一段正常人生活,元澈則是從生下為就是海盜,平常人的生活是什麼樣都不知道。
“啊?”元澈明白了,卻更為驚訝,沒吃過豬肉他也見過豬跑,知道所謂娶媳婦是怎麼回事。不過元五峰要娶媳婦,總有一種……很不可思議,非常不可思議的感覺。他一直覺得有種人不合適成家,身邊有女人是一回事,成家是另外一回事。
元五峰卻是一臉平靜的道:“把倉庫打開,把紅緞子找出來,喜事肯定要按大珠的辦,就是再簡單也該用收置一下屋子。”至於禮服估計做不出來,大紅衣服倒是可以做,就是再簡單,穿紅這一點總不能省過去。
“呃……我這就去辦。”元澈雖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但老大發話了,他肯定會把事情辦好。
紹清詞旁邊聽著神情卻有幾分激動,看向元五峰道:“大爺這是……為了我?”都己經到了海盜窩裏,名份儀式早就不重要,能保住性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為了你,我不想能太委屈你了。”元五峰說著。
“五郎……”
元澈聽得有點坐不住了,心裏也開始有點嘀咕,雖然元五峰身邊的女人他都叫嫂子,但這就是一個稱呼。心裏還是當她是姘頭,跟實際的嫂子不是一碼事。他是覺得紹清詞挺不錯,但突然間變成“五郎”,多少有種被雷擊到的感覺。
這個紹清詞到底是什麼來路?有美貌有個性的女子多了,最少元澈就見過至少一打。元五峰見過的女人更多,還是寧缺勿濫,怎麼就一個紹清詞就把他迷成這樣了?有沒有可能是大珠的奸細?美人局什麼的從來都是屢試不爽。
元澈心裏有些疑惑,雖然紹清詞怎麼也不像奸細,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再者海島離大珠這麼遠,大珠朝廷吃撐了才會想著來剿匪。小心駛得萬年船,有空去大珠時,還是把紹清詞的老底挖出來才好。
這廂喜事卻也裝備起來,鄭婆子一看就是個經過事的,紹清詞也沒有閑著。開倉庫拿出上好的紅鍛子,紹清詞針織女紅本來就在行,帳幔之類的可能來不及,最少她和元五峰的禮服,怎麼著也得做出來。
日子選的近,也算是黃道吉日,元五峰本來並不信這些,但後來選日子時還是看了看,特意挑了六九的日子。沒有花轎,也沒有迎娶儀式,隻是搭上蓋頭拜堂,雖然沒有請外人,但就島上這些兄弟就足夠了。擺了一天酒席,醉倒了半屋人。
元五峰搶回來的女人這不是頭一個,但如此正式這還是頭一個,紹清詞雖然是新娘子,但這裏哪裏講究這個。拜完堂,當堂就掀了蓋頭,然後開始敬酒。
紹清詞還好,這樣的嬌滴滴的新大嫂,看著老大的麵子也不能很難為,元五峰就不行了。成親娶媳婦那麼大的事,兄弟們肯定是死灌,元澈跟著陪酒,直接挺屍到地上,雖然是二爺,這時候哪裏還會有人管他,直接當成屍體了,路過的弄不好還會踩上兩腳。
喝到最後,元五峰也是紹清詞扶著上樓的,不能說元五峰的酒量不好,是實在人太多。就是個酒缸也有裝滿的時候,六脈神劍逼酒什麼的那是神話。
放倒在床上,倒茶拿毛巾,元五峰酒品倒是很好,不吐,不亂發神經,隻是躺在床上挺屍。擦了把臉,茶也晾好了,紹清詞看元五峰眼都閉上了,便不叫他們起來喝茶,隻是伸手幫元五峰解衣服。
手剛伸到元五峰胸口,元五峰的手卻是覆了上來。本來閉著的眼也睜開了,也不知道是酒喝的太多,眼神極本就是直的。
“五郎,既然醒著,就喝口茶吧,壓壓酒氣。”紹清詞輕聲說著,伸手扶著元五峰起來。
元五峰坐起來身來,接過來茶碗,一飲而盡。紹清詞把茶杯放好,又扶著元五峰躺下道:“我幫你寬衣,好好睡吧,今天喝的是多了些。”
“你真是心甘情願意在這裏陪我一生?”元五峰突然眼睛睜開,一雙黑眸直盯著紹清詞。被搶到島上的女子想活下來就隻能認命,但認命與心甘情願又不相同。
紹清詞神情不變,隻是道:“隻要五郎願意護我一生,我定會陪五郎一世。”回想當日她嫁給周林之時,何曾不是夫妻恩愛,相約終身,隻是後來……每個人都有不得己,每個人都可以有選擇,隻看是如何選擇。
“隻要我還在,我就不會讓你受委屈。”元五峰說著。
紹清詞低頭淺笑,道:“那我這一生榮辱全在五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