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二爺您的。”
邱媛點了點頭，秦致遠應了一聲，隨後道：“在此之前你可以放個假，羅有錢最近在陶師傅那裏學東西，你可以去看望一下他，我讓高守帶你過去，去了那兒別多話，多看看就行。你如果真打算入行，凡事都得知道一些，不能懵頭懵腦的。”
邱媛點了點點頭：“我明白。”
秦致遠看了她一眼，手摸在折扇上，有一下每一下撫摸著扇骨，接著道：“我平日主要做古籍書畫修複，其他也都會一些，你跟我學的話，以後學也就學這個。”
“我知道的，二爺。”
這一點在溧陽，邱媛就已經知道了。秦致遠吩咐完這些，覺得話說得差不多了，便將高守叫進來，給他囑咐了幾句後，便讓高守帶著邱媛去找羅有錢。
高守開著車，領著邱媛往故宮的方向開過去，而後停在不遠處後，從神武門進去，順著建福宮西牆往前走，再轉進一個狹長的夾道，走了沒多遠，就來到了西三所。
西三所門前設置了門禁，高守就領著邱媛站在門口打招呼，沒了多久，一位老者就從裏麵走了出來，高興道：“小高，你來了。”
他看上去年近七十，頭發白了大半，說話時候溫和，似乎是怕幹擾了這裏安寧的氛圍。
他來到高守麵前，往他身後一打量，看到邱媛後，有些意外道：“這就是致遠說的人？”
“是，這位就是邱媛。”高守笑了笑，接著
同老者道：“肖師傅，您今天看上去又精神了許多，眼睛好些了吧？”
“早就沒多大事兒了，就是你們這些人瞎緊張。來來來，跟我進去。”
說著，這位肖師傅就領著邱媛和高守往裏麵走去。裏麵又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共有七道門，一道一道走進去，無形中就帶了一種儀式感，似乎在領著他們進入另一個空間。
他一麵走，一麵同邱媛道：“你就是致遠打算收那個徒弟是吧？我叫肖文尚，是致遠的師兄，在這裏是個裱畫師傅。”
說著，他們走進最後一道門，進入了一個院子，院子裏有一隻貓，蹲坐在樹下百無聊賴舔著爪子。一個手裏拿著沾染了顏料的畫筆的師父從院子裏一個房間走出來，匆匆往對麵走過去，喊了聲：“老陶！”
肖文尚同他打了聲招呼：“老楊，這麼著急呢？”
這位楊師傅轉過頭來，看了肖文尚和他身後的人一眼，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去。
肖文尚也不在意，帶著邱媛和高守走進了自己辦公的地方，同他們道：“那個是楊師傅，是陶瓷組的，做起事兒來什麼都顧不上。”
說著，肖文尚坐下來，招呼他們道：“來，坐。先喝口茶，等一會兒我帶你們隨便逛逛。工作時候大家夥兒一般都不會說和手裏工作不相關的事兒，等到吃飯時候，他們話就多了。”
邱媛點了點頭，肖文尚似乎是專門騰出空來招待他們，稍
微坐了一會兒後，肖文尚就領著邱媛逐一參觀了西三所的人。
他們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看一會兒後，就看下一個組，還有中間走在院子裏的時候，肖文尚會稍微和他們解釋一下，這個組一般是做什麼的，他們如今在做什麼。
這裏全是修複師，他們似乎都有著相同的一種氣質，就是當他們低頭拿起自己工具時，他們自己就能成為自己的一個小世界。
這樣的氣度，不免讓人想起“教室靜聽風雨，任他炮火連天”那份從容。
她自己也忍不住受到他們的感染，連說話都覺得冒犯，安安靜靜站在門前看他們做什麼，仔細觀察他們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