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的談話間,周璟知道錢叔隻是看著顯老,實際才而立之年。
周璟看向錢叔臉上深深的皺紋,實在難以相信這是三十歲的精神和容貌狀態。
他想到穿越前才二十七歲的自己,就算再過三年,也達不到眼前錢叔的水平。
“少時家裏遭了難,為了給爹治病,我自願賣身,可惜爹還是死了。”錢叔不願再多提以前的事,抹了抹眼睛,將要流下的淚水藏在掌心,“後來還清了主人家的債務,落得一身毛病,在我走投無路即將餓死在破廟裏時,遇到了林仙長,要不是他出手相助,把我帶到宗裏,又有宗主收留,我才能有這福氣留下。”
“我尋思著,不能在這裏白吃白住,總該做些什麽,否則多辜負人家的好心。”錢叔說這著話,眼疾手快地撤了柴,用小火熬著湯,“就在宗裏打雜,再後來就是做飯。好在仙長們都是大好人,沒嫌棄我手藝差,還撈著‘錢叔’這個名,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更沒想到如今還得到周仙長授藝,就算現在死也值得!”錢叔真誠地說道,臉上還帶著笑容。
周璟默默聽著,此時竟覺得自己口拙,未經錢叔的這份苦,他也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隻能說出內心想法,“大家都很喜歡你做得飯菜,而且你很有天賦,是天生的好廚子!”
他說著,朝錢叔豎起大拇指以作表揚。
想到今日來吃早食的眾人,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如此一點就透的廚子,想到……
總之就是有這麽多的理由,周璟提議道:“我教你吐納呼吸之法,普通人也能學的,能延綿益壽。”
錢叔一聽,直接跪在地上,無論周璟怎麽扶都不願起來,“老朽哪有這樣的命數,已受了周仙長如此大恩,不能再這麽貪心。”
“可是我喜歡你做的飯菜呀。”周璟理直氣壯地說道,“教授這個法子,也是為了你能活得久一些,這樣才能在華宗一直做飯給我們吃。難道你不想一直給我們做飯嗎?”
最後將難題甩給了錢叔。
“好,我一輩子在華宗為周仙長和其他仙長做牛做馬。”錢叔聲音哽咽不已,眼睛又紅了一圈,跪在地上久久沒起來。
“趕緊起來吧,我教完你之後,還有事要出門呢。”周璟佯裝不耐煩地催促道。
錢叔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拘謹地拿起灶台幹淨的汗巾擦了擦手上和衣服上的灰塵。灶火的光照在他身上,似乎要將這個從小歷經坎坷的人照亮前程般。
答應的事,周璟一向完成得認真。
說教,那就必須教會!
當初周璟學得時候,依托於原身的肌肉記憶,很多術法都學得很快。反觀這些最基本的吐納呼吸,也就是打坐的法子,他就要從頭開始學。
為了學會這法門,周璟可謂細致到每個麵、每個點,甚至還能畫出簡單示意圖來表示“氣”的運行,學霸屬性儼然被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