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刑場周圍的衙役被亮出刀鋒的“鏢頭”們製住, 徐光祿的脖子上更是抵著一把鋒利的刀,阿謹目光冰冷, 將長刀往內略一用力, 便在徐光祿粗壯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陸老板!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倘若我出了事,青州大亂,陛下必定會派兵前來鎮壓, 你以為你們這點人手能和朝廷大軍對上嗎?!”徐光祿咽了咽口水, 努力往後仰頭,好讓自己離刀鋒遠一點。
陸琉抬起一隻手, 微微一揮, 便有數個扮作鏢頭的暗衛從府衙方向抬出了十幾口大箱子擺在兩邊, 打開一看, 一邊是黃澄澄的黃金, 一邊竟是滿滿當當的鐵器!
“徐大人, 你借著青州洪災一事大肆牟利,在府衙藏匿的黃金之巨怕是壓榨了整個青州得來的吧?城外百姓飽腹尚且困難,州府庫房中的糧食卻堆積如山。我倒想問問, 徐大人, 你囤積糧草和兵器, 可是為了造反啊?”
徐光祿腿有些軟, 這些東西他明明藏得很好, 打算處死這些匪徒之後便將糧草和武器都送走, 卻沒想到都被找了出來, 這個女人怎麼可能發現?!難道府衙裏麵有內鬼?
事已至此,無法掩藏住他手裏的人了,徐光祿咬牙大喝一聲:“還愣著幹什麼?!快動手!”
圖窮匕見, 徐光祿覺得陸琉既然發現了這些東西, 那
麼她為了問出他背後之人,一定會留著他的命!所以他便決定放手一搏,若是他手裏的人能打贏自是再好不過,可倘若不幸被擒,那位大人也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去!他還有用!
衙役們被製住動彈不得,卻有數隊官兵從城中各處奔來和陸琉的暗衛們鬥在一起,一時間,兵器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場麵混亂起來。
刑場周圍的百姓麵色惶惶,似乎想要找地方躲避,可是前有衙役後有官兵,這青州城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一時間,他們憔悴的臉上滿是頹然和驚懼,卻無能為力,隻能努力抱團躲在刑場角落裏,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遭了這無妄之災。
官兵畢竟人多勢眾,阿謹便將徐光祿踢到一旁,自己也加入戰局中。
徐光祿受了這一窩心腳,當下便趴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從眼前發黑的症狀裏緩解出來。
徐光祿見陸琉盯著打鬥情況,心一橫,縮小從懷中摸了把匕首,他挪動著龐大的身體,慢慢朝陸琉背後靠近,打不過這些鏢頭,難道他還打不過這個女人嗎?!
發現陸琉毫無所覺,徐光祿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他高高舉起匕首就要朝著陸琉背心紮下——
千鈞一發之際,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鏗——”一道是刀刃相碰聲。
“女俠小心!”另一道卻是馮玉堂的提醒聲。
“你、你……”一把極為鋒利的長刀將徐光祿半邊身子都給
劈開了,漫天血光映在驚恐的百姓眼底,徐光祿破敗的身體轟然倒地,露出身前陸琉冷淡的臉,零星幾滴鮮血濺在她的臉上,宛如妖魔。
徐光祿連著頭顱的半邊身體還在不停抽搐著,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持刀的女人,眼中半是震驚半是麵對死亡的恐懼,“殺了我……你永遠不會知道是誰……”
徐光祿口中血沫不斷溢出,他瞪著眼睛,剩下的話被血沫嗆在喉管裏,再也說不出來。
陸琉抹去臉上的血滴,又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跡,然後才湊到快要斷氣的徐光祿耳邊,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徐光祿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他喉間嗚嗚咽咽,似是想問什麼,但很快他就失去了力氣,在血泊中斷了氣息。至死他也想不通,陸琉這個鏢局老板為何會知道這樣的秘密?怪不得她下手如此幹脆,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讓自己活下來……
阿謹見陸琉幹淨利落地一刀砍死徐光祿,這才鬆了口氣,雖然知道少將軍武藝高強,但他還是會擔心,見陸琉沒事之後,他帶著暗衛們試圖在官兵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但仍舊有源源不斷的官兵加入,甚至因為徐光祿的死亡,他們攻勢越發凶狠,和不要命了一般。暗衛雖然能以一敵眾,但是數量差距實在太大了,兩方僵持著,竟是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