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妒火狂燒
轉眼楊蓮亭已在神教呆了一月,與諸個黃衫護衛也混得熟了,都是些江湖人,在一起呆得久,又見楊蓮亭謙遜,也樂意指點於他。這一來,不多時楊蓮亭便將黃衫護衛上下也摸了個通透。這可是他上世所不能插手之事。
黃衫護衛不止白日夜裏分別要派出精英守衛東院,一旦出行則要隱身於教主身側,時刻等候吩咐,其原型更似朝廷死士,是一心忠於神教的護衛。但隻要教主有金符在手,就全為教主驅使,而如若有人謀了教主位卻沒能得了金符,便是做了教主,也是坐不穩的。當年東方不敗也不知是用了甚麼法子弄來的金符,才能大敗任我行。
不過因著東方不敗武功蓋世,又怕旁人發覺隱秘,便荒廢了他們,而黃衫護衛不能瞞過這天下第一高手隱匿,才漸漸隻做了巡邏的護衛……不然實則這些私衛是該跟隨教主行走、時刻以教主安危為先的。
楊蓮亭尋思,他如今身具武藝,自然不會再屈身一個區區僕役頭兒的位子、做那狐假虎威之事,倒不若把這黃衫護衛統領之位拿到手裏,到時與東方不敗……他正好堂堂正正跟在他身邊,日日夜夜,做個盡職盡責的好「統領」。
想到此處,他摸摸下巴上那今晨生出的胡茬,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不過既然已有了想法,做起來卻不容易。
這黃衫護衛的挑選,說嚴格也嚴格,說鬆散也鬆散。
一般來說,這護衛人數不得少於三百,卻無上限,都是從神教中挑選出來的人,但隻要經了考察、是對神教忠心之人,都能進入。又或者是如楊蓮亭這等得各堂堂主、長老青眼塞進去的。這般看來原本極是鬆散。可隻要進去了就得照規程辦事,一旦違反,立時便會被踢了出來,下放到分舵中去。另有黃衫護衛得了提拔、被提出去的,也不能再進。這般看來,也就又嚴格了。
尤其是那個唐圖。
楊蓮亭可是記得,這人現下看來雖已是年邁得很,但再過十多年,這老頭可還是健在,而這老頭一天不死,他就撈不上這統領的位子……做不了這統領,短時間內,楊蓮亭可再難有所為了。莫不是還要從童百熊那裏下手?隻是童百熊本是風雷堂堂主,堂口不在黑木崖上,他就算想要跟他熱絡熱絡,也是困難得很。
更難纏的是,黃衫護衛裏頭統領不能由教主任命,是五年一次比試選出,唐圖連任多年,威望極高,即便是楊蓮亭在比試中勝過了他,恐怕也難以服眾,更何況,他已等了這許多年,而如今終是見著了東方不敗,又如何還能再等五年!
他正是血氣方剛,當真是有些耐不住了。
不過話雖如此,楊蓮亭還是想不出甚麼法子來,隻得先和同班的護衛們打好關係,又在白日裏去尋旁的院子裏護衛們耍子,不多日子,黑木崖上眾人便知這新來的楊蓮亭個性爽快,都極願意與他喝上幾杯。楊蓮亭酒量不俗,就更是討好,與這些人交往深了,還被取了個諢號,叫做「千杯楊」,單在喝酒的時候喚他。
這一日,楊蓮亭仍是在午時與人換班,到那樹上老地兒去瞧他東方不敗,一手抓了燒餅吃起,另一手還從腰間摸出個酒葫蘆,趁空喝上兩口,一麵看人一麵吃喝,好不快活。
東方不敗一月來都是閉關練功,他除卻每晚都要在院子裏喝幾盞酒來,便從不出門。若非楊蓮亭偶爾見他眼波轉處瞥了這些個護衛的藏身之地,隻看他這般不在意模樣的話,怕當真會以為他從無所覺罷!
也是將將天色暗下,外間有人帶了兩個小僮在外院叩門。
楊蓮亭認得他,乃是上世在他牽頭的那位總管,姓尤,是個約莫四十餘歲的男人,每日裏都要來給教主送飯。上輩子他便是在此人手下做事,漸漸得了他應許去伺候東方不敗打水梳頭等事,才有後來的事情。
隻見那東方不敗在裏頭淡淡應了一聲,聽得楊蓮亭一個激靈,渾身就好似過了電似的,他低低叫了聲「娘喂」,趕忙背過身去,用葉子掩了自個。心裏直苦笑道,他倒是喜歡這護著人的活兒,可這般下去,倒不知是享受還是折磨了。
過了一會,那總管還未出來,楊蓮亭覺著不對,小心往前頭挪了些,前頭幾句聽著還是模糊,他便一皺眉,屏住呼吸凝了耳力去聽他們說話。
隻聽東方不敗說道:「尤總管,你下去罷,待會再來收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