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百熊疑道:「那向右使為何不趁亂走了?」
東方不敗搖頭道:「誰知向右使是怎麼想法,他興許是要趁夜裏過來與沖虛老道士說道說道,卻在沖虛老道士屍體前恰被人抓了個正著,這一下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他頓一下,「那一晚我聽得外頭人聲響,便出門去看,隻是人太多,一時不得脫身。還未及趕到,就聽人說『向問天殺死沖虛道長』,我和楊護衛趕著上前,卻也隻見到向右使的屍體,他竟是被一群正道中人圍攻致死。而那八名好手,也都喪命了……」
童百熊聽著一陣唏噓,這可真是造化弄人,誰知賊人如此狡猾,竟生生地將向右使暗算了去。他歎了一陣,細細回味東方不敗方纔之語,忽然又心生起疑,說道:「東方兄弟,你說向右使……他可真是被冤枉的?」
東方不敗也正是要引他懷疑,便蹙眉說:「我隻想著向右使該不會這般不謹慎,做那殺人還落下把柄的勾當,不過我卻也沒有見著真實情形。」
童百熊聽得這話,心中更是疑竇叢生。他捋一把下巴,粗聲說:「如若那虛字輩的兩個老道士真是向右使所殺,他這目的又是為何?」他雖是問句,卻暗中有所猜測。他想道,這向右使乃是上一任教主任我行手下得力的幹將,如今換了東方兄弟做教主,一直不得重用。要趁這機會想立個功勞也未必沒有可能。隻是到底能力有限,人確然殺了,卻沒能走脫,不免有些遺憾。
東方不敗卻道:「勿論是甚麼景況,向右使卻是為神教捐軀了,其中細緻處也無需追究。他自是我神教的大功臣就是。」
童百熊一聽這話,以為東方兄弟與他老熊想法相同,便也哈哈一笑:「說得是說得是,向右使確是神教的大功臣!」
他老熊自以為猜中了事情的始末,便放下了。方正這向問天雖然武藝不錯,畢竟不是他老熊的心腹,也不得東方不敗信任,死了多半隻是顏麵上的問題,並沒有多麼心痛。而正道卻也吃了一個大虧,非但在武當大會上被他神教打了臉麵,還死了武林泰山北鬥之武當派的當家掌門人。武當派從此要一蹶不振,旁的門派想必也要出來攀咬,內中定有動亂。童百熊不是傻瓜,若是這時神教不理會,他們現下互相牽扯,自行消耗,對神教卻是百利而無一害了。
於是童百熊又打了個哈哈,就此揭過此事不提。
末了童百熊才瞧見東方不敗身後的林平之,不禁有些好奇:「東方兄弟,這個娃兒看著眼生,是甚麼身份?」
東方不敗笑一笑:「他是我新認下的義子,名為林平之。」
童百熊瞪大了眼:「東方兄弟的義子?為何忽然有了這打算?」
東方不敗笑道:「童大哥有所不知,且聽我說來就是。」
童百熊便聽了。
隻聽東方不敗說道:「那日向右使之事已了,我和楊護衛想回來,不料看到幾個青城派的弟子鬼鬼祟祟,才得知他要去福威鏢局做一筆壞事。我擔心青城派要對神教不利,才跟了過去。」他將那日在房上聽餘滄海言語說了一遍,又道,「當日裏隻聽聞青城派要行威脅之事,沒想到那幾個弟子更加狠心,居然滅了福威鏢局滿門。」他看著林平之,見他已是眼眶通紅,搖頭一歎,「我兩個隻來得及救下平之,其他人卻……平之與我有緣,我就收他做了義子,來日教他一身功夫,他想報仇或是放下恩怨,也都隨了他去。」
他說到此處,便再對林平之安慰道:「平之,莫怪我當日不曾與你等說明,隻是神教在江湖上名聲不好,便是說了,怕也是不能取信……隻能暗中看顧一二罷了。」
林平之眼中含淚,連搖頭道:「平之省得。這分明就是青城派的過錯,如何能怪義……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