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收拾,隨便弄弄。

後半夜也沒吃飯的必要,沒心情做,省得費精力搗鼓。

到外邊跑了一晚上,紀岑安有點累,楊叔給的那個信封都沒打開看看就扔一邊了,準備明天再整理。她驀地摁滅燈就上床,同時將手機也甩開,直仰著躺下去,抬起胳膊捂眼前,歇一歇緩緩。

後半夜比下午的溫度低些,隻有二十七八度。

房子裏不透風,還是熱烘烘的,不過還是勉強能忍受,還行。

紀岑安挺屍般癱著,許久才放下胳膊,睜開眼,看著頂上的天花板。

……她記得徐行簡三年前是要出國深造的,在紀家出事前的那陣子,如今看來肯定是因為紀家倒台而改變了計劃,沒離開。

那南迦還跟徐行簡一塊兒,是單純出來做什麽的?還是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第4章

由於白日裏午睡了小半天,時間太長,後半夜就顯得略難捱,身體上已然感到疲憊,可跳動的神經持續緊繃,困意遲遲不來。

紀岑安也沒太糾結亂七八糟的瑣碎,無暇介意別人怎麽過活,自己都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了,哪有心力揪著故人不放。

可能是下午的夢魘所致,亦或是才回來一周左右,動蕩漂流的三年生活讓其已無法適應這個記憶中的舊城,以至於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卻使得平穩的局麵再次起伏。

過往是一張皺巴的白紙,在日經風霜後,逐漸染上歲月侵蝕的淡黃,抹不掉,也消散不了。

現實亦如是,無可更改,日子隻能先前遞進。

不知過了多久,紀岑安翻身側躺,轉而正對爬滿腐蝕鐵鏽的窗戶方向。

有一堵高牆橫立前方,如水的月華照不進來,前不見路,後不見歸途。

翌日是晴天,高溫依舊。

城中村天不見亮就運作起來,工廠基本六點出頭就熱火朝天地開幹,通電的機器嗡鳴作響,老遠就能聽見噪音。

隻不過是一座小型的加工廠,卻硬是幹出來五百強大企業的架勢,資本家壓榨血汗勞動力永不停歇,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機器也需要散散熱,恐怕對麵能從淩晨半夜就動工。

紀岑安被迫七點就下床,實在睡不了,趁著大清早起來弄點吃的。

出租屋裏沒幾樣食物,半袋子散稱米,一把掛麵,外加一捆蔫吧失水的青菜。

天氣大,又沒有空調,東西放一天就這樣了。

灶台上也僅有倆鍋,一個不曉得用了多久的木菜板,以及半袋子醃菜用的鹽巴。米和廚房用具還是前一位房客大方留下來的東西,房東帶紀岑安到這兒時本是要扔的,但她不嫌棄開口都要了,湊合著繼續用,省得再浪費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