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玻璃這事給鬧的,夜裏到小酒吧幹活,紀岑安也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多數時間都麵無表情,眼神都沒波瀾了。
陳啟睿不了解她經歷了什麽,以為那是刻意甩臉子給他看,憋到快下班了才忍不住皺眉,直截了當問她:“姓江的你啥意思,對我有意見就直說。”
紀岑安不予置理,守在後廚擦杯子。
話都不應一聲,沒心情解釋。
這副看人不上眼的態度讓陳啟睿更為惱火,篤定她就是成心找事,有意給他添堵。陳啟睿慪得發慌,可拿著她使不上勁,要不是阿衝過來攔著,兩人今晚非得掐一架不可。
阿衝私下悄聲問:“江燦你怎了,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啊?”
紀岑安否認:“沒有。”
“感覺你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好像怎麽了。”阿衝說,很關心她,問東問西一大堆,當是家裏或是哪裏出了岔子。
紀岑安不喜歡別人刨根問底的,不鹹不淡說:“真沒事。”
阿衝說道:“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也能找我們幫忙,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沒關係的。”
然後再安慰說:“啟睿就那臭脾氣,你別跟他計較。他就是急性子,一天到晚瞎鬧騰,其實沒壞心眼兒。”
紀岑安嗯聲,聽厭煩了,側身出去收拾桌台,借此避開阿衝的好心嘮叨。
這夜裏下了一場滂沱大雨,回途就劈裏啪啦襲來。
大晚上沒車沒傘,雨勢太急不好行路,紀岑安隻得到路邊一家門店的屋簷下躲著。
真是夠倒黴的,一小會兒渾身便被淋得濕透。
不得不等雨停,紀岑安抓起濕漉漉的衣角擰幹水,彎身再擰褲腿。
夜雨陰冷,站路邊迎風一吹極其受罪,但沒擋風的地方。她狼狽不堪,顧得了這裏卻顧不了那裏,才擰幹衣角,狂風卷著雨水猛地一刮,又是一頓衝洗。
馬路遠處的對麵,不起眼的銀色私家車內。
穿著考究的女人不為所動地坐在後排,耐心侯在那裏,對外邊的一切漠不在意。
駕駛座的趙啟宏看了下後視鏡裏,輕聲試探問:“南總,要不要過去……”
“不用管。”
女人出言打斷,麵容平靜。
看著越來越猛烈的雨,趙啟宏一臉難色,可還是沒多話,餘光瞥了眼自家老板那清淡好看的臉,小心翼翼觀察了半晌,自覺老實閉嘴。
第10章
Z城的夏季潮濕,淅瀝密集的豆大珠點持續落了三四十分鍾,遲遲不見停歇,因為排水不暢通,路麵的低凹處都積起小灘,不遠處的花壇裏更是泥水四溢,周圍浮起一片渾濁。
店鋪屋簷下不是躲雨的適當去處,堪不了大用,紀岑安進退兩難,也不能換地方,到最後全身上下幾乎沒哪一塊兒是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