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趟從天黑開到天亮,油錢貴,車子也損耗了,收你們這點虧大發了。不成不成,一人加十塊。”

“十塊都夠義氣了,也不多。”

“多收四十我也沒賺,算是白捎你們一程。”

……

黑車司機就是不講理,臨時加錢還這麽豪橫,分明都談妥了的,早前也是他和他老婆逮人拚車,說什麽自家也是順路回這邊,所以不會多收錢,保準守約送大家到相應的地方,現在卻搞得是他們在施舍做好事,有多艱難不容易。

可是車上那四位看似安靜老實,內裏可都不是善岔子,尤其是紀岑安,一句多餘的囉嗦都不聽,轉身就到車站的出口等通往下級鄉鎮的大巴。

這裏是其他幾人的目的地,但不是紀岑安的。

她還需要趕路,得多轉折兩個地方,換道到早前就去過的一個去處。

一個偏僻,信息不發達,但又不極端落後的藏身鎮子。高橋鎮,離此地大約五十公裏遠,轉兩趟車,還有兩三個小時才能到那邊。

任由黑車司機在後麵作妖,紀岑安坐上了不定時發車的大巴,上車再買票,花十塊錢現金坐到中轉站,再由中轉站到高橋鎮。

與大城市的繁華發達截然不同,上百公裏外的高橋鎮窮得叮當響,肉眼可見的沒發展,形同電視劇裏上個世紀的舊村鎮。

這裏唯一的經濟開發就是養殖,近兩年才艱難跟上了國家大力扶貧的步伐,但整個地方的麵貌還是沒得到太大的改變,大部分人依然貧困。

高橋鎮甚至沒有當下最流行的手機支付,很多方麵還比較原始,包括日常的出行等等,進出鎮子的普遍交通工具就是外來的大巴車。

不過缺點也是優勢,亦是因此,紀岑安才會選擇到這兒,打算避一陣風頭再看。

此次出行不順當,幹擾不斷,紀岑安也是不得已才回撤,可她不會放棄那些線索,下一次仍要繼續追查裴少陽,這回僅僅是躲一躲,拿回主導權,以免一直被動。

高橋鎮是不二選擇,絕對合適,沒有比這更穩妥的了。

再有,因著不是頭一回過來,紀岑安對這邊還是比較熟悉,行事什麽的也可以方便些。

上次到高橋鎮還是去年五月,到這兒過渡了平穩的兩個多月。當時是以寫作采風的名義,借故到鎮上領略風土人情,個人為了收集資料等等。

也許是紀岑安的長相就有放浪不羈愛自由的味兒,一看還挺有獨立於世的氣質,那張臉就很能迷惑大眾,這裏的人對她胡編亂造的謊話深信不疑,真當她是寫書的。

由於有去年的鋪墊,這次到鎮上了,紀岑安不出半天就得以安定下來。

去年那家人願意租房子給她,還是當天就可以入住的那種,不僅價格實惠,房間裏還自帶被褥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