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囉裏吧嗦,紀岑安說:“挑重點講。”

張林榮立刻長話短說:“有一次陳啟睿過來找俊浩,正好遇上了,那個人就隨口問了問。”

紀岑安皺眉。

張林榮解釋:“我當時是熱場子的,也在吧台搞服務,客人找我閑聊,我就都說了。不過我沒亂扯,這些事也不是秘密。”

“別人問什麽你都說,就那麽好心?”

“不是,我那會兒沒在意,當是閑著嘮嗑,而且……”

“而且什麽?”

“對方也不像是找事的,給小費挺大方,每次來隻是普通的喝酒,到點了就走,從沒鬧過。”

收緊手臂,紀岑安幾乎黑臉,麵上很是難看。

自知說錯了,張林榮急忙挽回:“他隻來了幾回,後麵真沒再出現!那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麽,他也就比較能聊,問東問西的,可能這點是不大正常,但確實沒出岔子,我沒亂講,不該說的肯動沒告訴他!”

抓住話裏的漏點,紀岑安低低張嘴:“哪些是不該說的?”

越描越黑,簡直理不清了。張林榮一臉苦相,答不上來。

這見錢眼開的貨哪有不說的,票子拿到手,都無需別人開口,他自己就全都抖落出去了,高橋鎮、周家、陳家,甚至從未露麵的江添,一並成了他嘴裏的談資。人家僅是拋出鉤子,他就傻不拉幾咬上了。

有的二缺就這毛病,兩杯黃湯下肚,再被捧兩句臭腳,姓甚名誰就都忘了。

張林榮沒敢按實際陳述,當初哪是別人刨根問底,對方不過是順著他的劣根性下招兒,稱他義氣,吹捧他仁厚,做生意發財卻不忘記帶上老鄉。張林榮虛偽,為了彰顯自身的氣度,腦子進水就把哪些破事悉數告之了,包括江家旅館的大火,以及這些年來阿衝他們過得有多慘,要不是他這個好人看在同鄉的麵子上幫襯周家一把,周家會更難過。

一看張林榮慫成這樣,不斷模糊重點,紀岑安看穿了他的把戲,大致明白了。

用棒子拍打他的臉,紀岑安力氣極重:“你把他們出去上貨的時間安排也說了。”

張林榮倒是反應快,急急否認:“沒沒沒!不是我!”

眸子裏陰沉,紀岑安質問:“那是誰,店裏不是就三個人,難不成是他們兩個自己透露的?”

張林榮欲哭無淚,死撐著不承認:“我不知道,不是特別了解,也許……也許我沒在的時候,也許他們也聊過。”

一下重重敲牆壁上,棒子刷地打上去。

紀岑安挺狠,不吃這套。

張林榮嚇得快倒下,條件反射性閉上雙眼,以為又要被被揍了,不由自主鵪鶉似的縮起身體,整個人一激靈。

然而紀岑安沒下手,在咫尺之隔的地方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