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摩著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紀天明心情不錯,坦白問道:“你不會還以為那次是仇家打擊報復吧,真當是討債的下的黑手?”

紀岑安轉頭,麵沉如水。

“車禍你找人做的?”

紀天明不否認,說:“以絕後患,必須除掉所有風險。”

紀岑安緊盯著他。

紀天明:“當時那麽多警察都在,那些要債的可不敢輕舉妄動,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會。”

紀岑安一言不發。

“找了很久的凶手,就沒猜到這種可能?”像贏得了勝利,紀天明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的確沒有。

紀岑安抿唇,半晌,眼皮子半合:“然後,又怎樣?”

不與之再浪費口舌,紀天明說:“你不要想有好下場。”

紀岑安接道:“那就等著看。”

這才放開,紀天明丟下她,把她扔地上。

後背再是一痛,紀岑安倒在那裏,待他快走出門口,又說:“你們已經遲了……做什麽都晚了。”

紀天明停住,但不回頭,後一秒就繼續朝外走。

這一出算是真正斷開了兄妹情誼,二十幾年的相處被剖開,像腐爛的垃圾般散發惡臭。

旁邊隻剩外國佬守著,還沒被打死的紀岑安老半天都恢復不過來,挺屍一般癱著,渾身上下都疼,指節都抖了幾下,直到紀天明走遠了才蜷縮起腰身,把自己弓成一團。

比躺在醫院那回還難捱,她隻是強撐著,意識已經很沉了,逐漸變得模糊。

許久,也沒誰前來扶一把,亦或看看,紀岑安硬生生暈了過去。

……

再醒來還是在原地,倒在地上。

外麵天黑了,這期間無人進來。

先前的綠眸卷毛男也不在,不知去向。

紀岑安強行撐坐起來,往牆壁那邊挪,直至挨著了,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抵上去。

守著她的外國佬少了幾個,原先有一堆,現在隻剩兩個。

其他的走了,有別的事要辦。

紀岑安睜眼就注意到了異常,猜到發生了什麽。

倆外國佬對她不是很上心,似乎有別的事在擔心,他們正交頭低語,一臉愁容。

紀岑安仰頭,望著頂上的方向,一會兒緩過神來了,再四下掃視一圈。

倉庫的門沒關,大敞開。

兩個外國佬心大,怕是當她快咽氣了,也沒太防備。

中途陸陸續續還有別的人員進來,不斷進出。

出變故了,父子倆和綠眸卷毛男都出去了,暫時過不來。

紀岑安沒勁兒掙紮,坐著旁觀一切。

一名外國佬過來給她綁繩子,把人拴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