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給南迦打了電話,擔心她。

南迦沒搭理,一個字沒回。

作為晚輩,南迦從來都是溫和且孝順,隻有這次例外。

不想理會亂七八糟的人和事了,一概都拋開。

一如她選擇紀岑安那會兒,丟開所謂的家庭和後果,一味跟著那個人走,不留回頭的退路。

時下時歇的雨在第三天停了,第四日是晴天。

在此期間,紀岑安還是昏迷,但狀態不壞,維持得還行。

醫院不給下一步的指示,沒有要把人轉出重症監護室的意思,也不再給她們一句明確的答覆。

但沒有壞消息就是在往好的方向進行,算是有希望。

南迦寸步不離。

邵予白又進出了醫院幾回,成天不得空,有時是出去見人,有時是到外麵透透氣。她比南迦理智,可沒到那程度,等不住,把擔心表現在麵上。

捱一捱就再是一天。

如同困在了這裏,經歷了一輪白天加黑夜,後一日與前一天多大變化。

五天、六天……

一周多。

轉院的計劃中止,這邊直接請來知名的醫療團隊。

新任的主治醫生還是說著晦澀的病情講解,不做承諾。

南迦被破例放行進去了兩次,近距離看看越來越清瘦的紀岑安。

對方十分安靜,比以往都規矩老實。

紀岑安的呼吸很輕,也微弱,吃力地一下一下,胸口緩緩起伏。

視線從她快脫相的臉龐掠過,南迦打量了一會兒才上前,在醫生的監視下接觸這人,為之拂開脖子上的發絲,暖熱的指腹挨到她耳後,若即若離地觸及。

床上的紀岑安給不了回應,動也不動。

醫生站在一旁邊做記錄邊說話,講著醫囑。

南迦又摸到紀岑安的右手,輕輕勾了勾這人的手指。

再湊近了,都快俯身壓到對方,南迦難受地閉眼,彎腰伏到紀岑安耳畔,紅唇覆蓋,在其耳朵上挨了下。

極盡溫柔繾綣。

……

醫生沒阻止,放任了。

在這裏待了十分鍾左右,醫生才讓出去,走在前頭帶路。

南迦還勾著紀岑安的手,先是呢喃:“走了。”

再站起身,由上往下相對。

不允許久留,醫護接連催促。

南迦斂起心神,轉身要放開。

可遲了半秒——床上的人指節曲起,像是本能地抽動,碰碰她掌心。

第116章

落日的餘暉斜入窗口, 昏黃的柔和溢滿整間病房。

本該出去的南迦霎時停住,知覺敏銳。

順勢垂下目光望去,南迦好看的長眼半合, 恍若被牽動了刻在骨子裏的致命禁製, 她下意識就反過來輕抓著紀岑安,再也不敢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