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明早還有事。”
盯著不遠處清瘦的身形,發覺南總卻是累了,紀岑安登時規矩下來,即使完全睡不著,可也瞬間住口,保持安靜。
感應出某人的有心,南迦輾轉姿勢,翻回來背對著牆壁,麵向紀岑安。
疲憊倏爾漫上來,南迦不出兩分鍾就呼吸勻稱規律,意識沉進無盡的夜色裏。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藥水味,四周針落有聲。
醫院的夜晚清淨,氛圍舒緩而和諧。
紀岑安端詳著南迦的麵龐,一整晚都沒弄出太大的聲音,包括實習醫生來的兩次,不攪和南迦的休息。
下夜三四點,南迦睡得很沉,連身上的被子掉地上都不知道。
秋日的清涼絲絲入骨,透過窗戶縫往身上鑽。
南迦蜷縮起身子,感受到冷了,可還是沒醒。
燈早關了,病床裏黑魆魆。
周圍幽寂,外麵過道裏空遠。
不多時,堆疊在床邊的被子被撿起來,輕輕蓋回南迦身上。
紀岑安的動作很輕,還為南迦掖了下被角。
南迦的眉頭是皺著的,睡著了都化不開,帶著不易發現的低鬱。
可能是在做夢還是有心事積著,所以才這樣子。
摸了摸南迦的側臉,從耳垂那裏往下撫著,紀岑安的視線落在南迦麵上,看了一下,又移開眸光,收起手,回到自己的位子。
南迦毫無反應,一覺醒來都是如此。
早飯是護工取了送來,醫院有為病人和家屬準備相應的三餐飲食。
紀岑安先醒,一早就將南迦的飯餐安排妥了。
昨天的檢查結果今天就全都出來了,紀岑安沒問題,恢復得不錯。
取藥是護工代辦,紀岑安一大早就自個兒去找了醫生,無需南迦費心。
能下地走了就沒啥事了,有護工守著,紀岑安也能勉強自己照顧自己。
她後續還需要一係列康復理療,醫生建議她出院後得做心理谘詢,並順帶推薦了幾個醫生。
畢竟經歷了不算小的變故和虐待,精神上的缺失很難彌補回來。換做抗壓能力不強的人,興許早都崩潰了,哪能承受得住。
醫生同紀岑安認真聊了會兒,說了一大通,大意是不要忽視心理創傷這一方麵,谘詢很有必要。有的病人不重視這些,可能當時沒什麽,但回歸正常生活後,這類應激創傷隨時都會表現出來,很難像□□上的傷口那樣靠藥物就能愈合。
紀岑安都記著,不排斥聽這些。
但當南迦過來,無意間問起上午的治療,她卻絕口不提醫生的叮囑。
有的話醫生不會告訴南迦,隻會和當事人交流。